轩辕凛只觉一股火气蹭的窜上来,提着他的两只手就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朕说不准挠,你没听见?!”程欢仍旧泥鳅似的在他手底下左摇右摆:“皇上放开我……我就挠一下,疼疼疼……痒痒痒……”轩辕凛四处看了一眼,寻摸着找个地方把他绑起来,他哪想到这家伙竟然这样没定性,竟连一时一刻都忍不了。他将人绑在床帐子上,仍旧拿了那能疼死人的药粉,抓了一把就往伤口上撒,程欢疼的一嗓子喊出来,身体猛地弹了一下,随后一阵抽搐便不动弹了。轩辕凛这才收手,沉下眼帘盯着他看:“还挠不挠?”程欢疼的脸色发白,身上一茬一茬的冷汗冒出来,已经半分力气也没了,这药哪里是治伤的东西,分明是用作刑罚的,他觉得往后轩辕凛再瞧他不顺眼,随便划个小伤口,再撒上这药,就能疼的他生不如死。他张张嘴,本想认个错,可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轩辕凛对他素来没耐心,也没在意他有什么动作,见他消停下来,便不再理会,径直翻身上床,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程欢却是硬生生疼了一宿,等第二日外头内侍来敲门,说该早朝的时候,轩辕凛才伸手解开了绑着他手的系带,程欢“砰”的一声摊在地上,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轩辕凛摇头,冷冷笑了一声,这药他也时常用,哪里就有那般疼,这家伙真是越发不把他放在眼里,竟连这样拙劣的苦肉计都拿出来用。轩辕凛径自去上朝,待下朝回来,程欢果然又眼巴巴凑了过来,看起来又是活蹦乱跳的了,轩辕凛越发不待见他,用了苦肉记就该好好用下去,这半途而废的,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算计人不成?然而程欢像是完全没注意到这点,在轩辕凛面前晃来晃去,他样子好,肤色又白的晃人眼,这样走来走去,总勾得轩辕凛忍不住看他,可他是皇帝,日理万机,哪有时间这样浪费。于是他脸一沉:“滚出去。”程欢见惯了他的阴晴不定,混不在意,打着哈欠就往后面去了,御书房后面有个小隔间,放了张矮榻,是预备着帝王劳累时歇息用的,程欢问也没问一句就用了。真正伺候轩辕凛的老内侍张尽忠从后头走出来,轻轻叹了口气也没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站在柱子边上当摆设。轩辕凛的朱砂笔顿了顿:“您没事就歇着去吧,朕这里不用人伺候。”张尽忠是先帝留下来的内侍,又素来与先皇后亲近,是看着轩辕凛长大的,情分不比寻常,轩辕凛本想让他在宫中荣养,可他耐不住,仍旧要来伺候他,轩辕凛也只能答应。程欢不在,这御书房里就安静了许多,却不过正午时分,外头就闹腾起来,是程欢在教训小太监,也不知道是说了些什么,程欢骂的颇为难听。张尽忠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扭开头看天看地。轩辕凛黑着脸起身,一开门就见程欢插着腰戳在台阶上,身前不远处跪着两个年岁不大的小内侍,正被程欢骂的瑟瑟发抖。“滚回来!”轩辕凛低喝一声,抬手揉了揉额角,被程欢吵得头疼,他脾气本就不好,偏偏这家伙闹起来不分地点时间,以至于轩辕凛时常后悔,当初到底是抽了什么风才选了这么一个祸害回来。然而程欢丝毫不知他对自己的厌恶,听见他喊,笑嘻嘻的就跑了回来:“皇上,您喊奴才?”轩辕凛看见他这幅样子,只觉得脑仁更疼,指了指身前地面:“老老实实在这呆着,再闹出动静来,就再回去上一回药。”程欢条件反射的一抖,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扒开衣襟看自己快要愈合的伤口。轩辕凛额角一跳,一抬手扯住他的衣领将他拽进了御书房,然后用力掼在了地上:“跪着,反省。”程欢被罚跪已经是家常便饭,也不问缘由就跪了,脸上仍旧带着吊儿郎当的笑容,很有些不放在心上的架势。轩辕凛见他这幅样子,很想再抽他一顿鞭子。然而张尽忠来求情了:“皇上息怒,程欢年轻不懂事,多教教就好了,奴才带着他去外头讲讲规矩。”轩辕凛哼了一声,指着程欢道:“让他跪着听,不跪着他听不懂人话!”程欢撇撇嘴:“皇上,您说什么奴才都是听得,哪里……”张尽忠捂住他的嘴,把他拽了出去,找了个阴凉地让他跪着,然后对着他的头顶叹气:“你你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哪有你这样当奴才的?你是来伺候皇上的,不是来惹皇上生气的,气着了皇上你能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