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冬阳没听明白,不由看他。
大厅经理却很机警,立刻就说,“先生,我们这里不准私自拍摄。”
林巍笑嘻嘻地看他,“我知道不允许,那你搜我们身?”
经理蹙起眉说,“您是律师。”
“是律师!”林巍挺挺身体拉长声音,“又怎么样?我们手里还拿着取证函呢,照章办事,你们不照样不理睬吗?现在什么能较真啊?也是经济金融类的案件实在太多了点儿,所里经常得配合这样那样的电诈案帮信案的调查和账户冻结工作吧?哪怕天边来个制服叔叔也得笑脸相迎,多不耐烦都得保持礼貌,或者人家根本就不用来,一个电话一个邮件就好使了!没办法啊,金融部门不跟公权力磕,必须合作。换了我们这种小律师就不一样了,等外的人,老实候着。没关系,自由职业时间充裕,大把的工夫,很耗得起。顺道曝光点儿行业内幕可恶嘴脸什么的给媒体号,两下创收么!网民们对这些事挺感兴趣!”
大厅经理忍耐地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秦冬阳连忙提醒林巍,“说不好他身上真有录音设备,曝给行协就是问题。”
林巍浑不在意,“生而平贱
办完登记手续之后没剩多少时间,林巍却去候机厅里的店买了两个汉堡。
这不像是他的风格,秦冬阳捏着汉堡的时候心里非常诧异。
“还没食欲?”林巍压着嗓门说道,“早上喝口粥中午喝口汤,你修仙呢?出个差得着机会演矫情啊?水土不服还是怀孕了?”
秦冬阳忍无可忍,“林律,您头几年没有这么口恶!”
“你头几年也比现在可爱!”林巍不甚在意地咬了一口自己那只汉堡,“没心眼儿,乖乖地!非得不好好长!”
秦冬阳又被这句话给说怔了神。
自己可爱过吗?
真的是长坏了?
常在峰藏在办公室里吃方便面,不是怕谁惦记他的伙食,而是好歹当了个中队长,人家会说太糊弄事,闹起了哄出去改善又得自己请客,每个月请个一次两次的还行,多了吃不消,他的工资实在不比谁高。
有人敲门。
“谁?”常在峰有点儿烦恼,却怕误了正事,只能咽着面喊。
于军推门进来,笑呵呵地说道,“我都闻着味儿了!中队总吃这个。”他手指着方便面的包装盒,“就是一碗碳水化合物,缺少维生素和膳食纤维,也没有蛋白质和微量元素。”
“生场病把你生成营养专家了!”常在峰见到是他,心里松弛许多。
“谁都不抗糟害!”于军规劝地说,“常队这大体格更得营养供着,不能总糊弄啊!谁能年轻多少年?出问题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教育我!”常在峰垂下眼皮挡住一些心思。
这种规劝太熟悉了。
“常在峰你长个呢!这大块头不能总糊弄,回头再长空了!中看不中用!”
常海龙和郑丽文化都低,日子过得非常粗糙,信奉吃饱穿暖就是好的,根本就不懂得什么营养均衡,从小到大嘱咐过常在峰认真吃饭的人除了于军就只有林天野。
林天野也是从他爹那里现学现卖。
“林勇说了小子家得吃肉,多吃肉,要不没法血气方刚!”林天野那时总是笑嘻嘻地,“以后媳妇得跟别人跑!”
十几岁的常在峰还想不清楚媳妇为啥要跟人跑,反正林天野说什么他就听什么,白听。
统共就那么点儿生活费,十个馒头换不了一碗肉,靠啥多吃?
林天野嘟囔两次看明白了问题所在,没有只当嘴头上的好人,开始往高家俊的理发店里买烧鸡香肠牛肉干。
高家俊也不傻,烧鸡他拽条腿,香肠他掰一段脑袋,牛肉干之类的东西从来不伸手,都让常在峰带回寝室慢慢地吃。
常在峰不好意思,“我又不是小姑娘呢?还吃零食?野哥以后可别买了。这些俊哥拿给对象吃吧!”
“野哥供兄弟不供对象!”高家俊说,“你俩都没挣钱,当哥的还带那么干的?俊哥自己能养媳妇!”
“我也不供你寝室里的傻小子们!”林天野强调地说,“别带回去喂猪!野哥可是少买烟了,就怕你长瘪了后悔。”
他那时候就会算计。
奢侈是奢侈算计是算计。
因为于军在旁坐着,常在峰迅速屏退回忆整好情绪,“这么晚了还不回家?闺女不用管啊?”
“说完话就回去。”于军回答,“我们按照常队的思路查了蒋振的出行记录,结果显示去年十月份他曾乘坐高铁从山东回到h市,此后再没别的行动轨迹。除非他利用不需关联身份证号的私家交通工具,否则就没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