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花妮做的这盆海菜汤,给了陈婆子一碗,又被文长卿喝了一碗,只剩下小半盆了,大约也只能盛两碗不到,便是叹口气,朝院子里望了一望,只是不见乔氏父子的身影。
按说他们去了有些时候,看个房子嘛,早该看完了,就是要搬过去,也得回来拿东西不是,可到现在也没回来!
花妮坐不住,去耿秀才家找他们。
哪里知道,他们三个爷们早已经坐下喝起酒来!
花妮走进去,三人正在炕上坐着,把酒言欢,喝的开心,饭桌上除了一壶酒,只有一小碟子咸鱼干儿!
“你们就这点菜也能喝起来?”花妮叹道。
“喝酒嘛,什么菜都能将就。”耿秀才下炕来,笑道,招呼她进屋坐。
“既然他们在这儿吃饭我就走了,本来在家等着回去吃饭呢。”花妮笑道。
“我们爷仨谈的投机,未免多说几句,是我非拉着他爷俩喝酒的,既然以后住在我这儿,我作个东,喝个酒也应该。”耿秀才笑道。
花妮便是笑着点头:“那就这样罢,我这就走了。”
耿秀才送她出门,走到街上,四下无人,方对花妮长揖不起,言说若不是自己囊中羞涩,断不会做出这种没首尾的事情,求她原谅。
“耿叔,千万莫要如此,其实我也不是很想把房子租给他们呢,你是知道的,人言可畏嘛。你是知道我是明着把房子租给他们住的,那些不知道的还不晓得会怎么编排这件事情呢。
你这么做,倒是给我解了围,再说,乔老爹爷俩若不是万般无奈,也必是不肯住我那房子的,既然有你这处便宜的,何乐不为!大家欢喜的事情,千万莫要如此。”花妮笑道。
耿秀才理了现衫袖,看她的眼神不似无前那样无礼,叹口气道:“你这孩子……,真是女大十八变,谁想到你这孩子竟然出息了呢!”
花妮朝他扮个鬼脸,吐吐舌头,笑一声:“还是当心你墙上晒的鱼干罢,哪天我手痒痒了,指不定又下手偷了去呢,你又追不上我,只能干骂。”
花妮边说,边跑远了。
耿秀才望着她的身影,摇摇头,嘴角一抹笑容:“这熊孩子!”
且说花妮回到家,见屋里有好几个妇人,正围在一起说三道四,她指当发生了什么事,跑过去一瞧,方知道,这些人都在瞧看文长卿留下的那匹花色缎子呢!
陈婆子正得意的跟众人卖弄,平安家的在旁边帮腔,几个街方妇人羡慕的直咋嘴,有人要伸手去摸一摸,却被陈婆子一巴掌把手打开,嗔怪她老皮老糙的,当心把缎子摸毛了。
众人正瞧看,乍见花妮回来,富贵媳妇便是拍手道:“正主回来了,这到了年根儿底下,又有人送来了缎子,该给你奶做件新棉袄了罢?”
众人听她这么问,都把目光投到花妮身上,等她回话。
花妮拍拍那缎子,问着陈婆子:“粉红底儿,蝴蝶蜜蜂闹花丛的花儿,你能穿?我倒是无所谓,穿什么都是穿,长这么大过年从未穿过新衣裳,好容易穿了件新里新表的棉袄,还是我娘去世后,婶子给我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