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里领导都说,只有舒瑶这种水磨的脾气才受得了她。舒瑶听了在心里暗笑,立刻转达给赵丹阳,惹得对方一阵不爽:其实舒瑶反而更有主见,大多时候能让赵丹阳乖乖听话。
只是脾气比较好。
时间久了,每个人也就默认了,不管哪个新人演员要和赵丹阳合作都要提前认识一下舒瑶,请她在丹阳姐面前多说说自己的好话,省得在排练时被骂到找不着北。舒瑶嘴上说劝不动,却还是会捏着赵丹阳的手腕让她对小演员脾气好点,别让人家刚进剧团就吓得够呛。
谢可也一样。她调到团里第一部作品是《子规》的女二号,遇上了虽然严谨但脾气好到极点的舒瑶,一度让她以为整个剧团都是这样的老好人,结果没过多久就撞上了赵丹阳。
“挺好的,大大咧咧的,其实没啥大毛病,就是嘴上没个把门的,”舒瑶把自己的水拧开递给赵丹阳:“其实你可以和谢可相处试试。”
“大大咧咧?”赵丹阳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含了一口水轻轻摇头:“瑶瑶,你还是谨慎点,我觉得她未必有看上去那么没心没肺。”
舒瑶挑挑眉,不置可否。
“前两天排练,我和化妆老师开玩笑说她每次都把眉毛描得太浓,回头我要换人,她在旁边听着,也没插嘴。结果没过一会儿团长来了,人家就转达给团长了。”
“她怎么说的?”
“她说,丹阳姐嫌化妆老师不行,想换一个呢。拜托,幸亏我在团里年份不少了,大家都知道我对化妆老师没有太高要求,否则还不知道多尴尬。”
舒瑶没有接话,走到咖啡机面前把方才磨好的豆子装好,直勾勾盯着机器运作。许久,又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橙汁,给赵丹阳做了一杯橙汁美式放在桌上。
“大概她没想那么多吧。”
赵丹阳没再接她的话茬。她知道舒瑶容易把人往好处想,不摔一跤永远意识不到人性本恶,索性也懒得争辩,坐在餐桌前端起自己的咖啡,转头盯着舒瑶。
她给自己做了一杯拿铁,顺便还拉了个花。赵丹阳觉得新奇:“什么时候学的这一招?真好看。”
“闪帆教的。”
舒瑶对赵丹阳从不避讳什么,就连洗手间里成对的洗漱用品也懒得收起来,茶几上还放着烟斗,沙发靠背上搭了一件男士的外套,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单身女性的家。不过鉴于一会儿家里要来外人,赵丹阳还是让舒瑶把客厅的男士用品都收了起来。
许成杰前两天又给舒瑶打了电话,提醒她快些看看卖房合同,卖家那边催得比较急。她思来想去,既不想和许成杰单独在家里见面,又不想到外面被别人看到,要是叫上闪帆一起指不定又要剑拔弩张,索性喊上了赵丹阳一起。
正好,毕竟当年办婚礼的时候,许成杰被这位伴娘瞪得发慌。
正事办起来十分顺利,或许是因为赵丹阳一直在旁边死死盯着,许成杰连闲话都没敢和舒瑶多说一句,临出门的时候才转过身和舒瑶说起了话。
“钱到账了我给你打过去?”
舒瑶简简单单“嗯”了一下,试图用关门的动作把对方推出门外,结果扶在门上的手下一秒就停止了动作。
“你弟弟昨天来找我。”
“舒达?他找你干什么?”
“你没见到他?”许成杰也有些意外:“他好像就住在你们剧团对面的酒店,没找你?他来借钱,我以为你不给,他才来找我的。”
“他不好好在家里待着,跑到这里借钱做什么,还不找我?”
“我也没细问,就说已经离婚了,我不是姐夫了,他也没继续要。”
舒瑶瞬间头大:“我还没和家里说离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