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这小子大抵是个受虐狂,越是与他吵吵闹闹,越是对他若即若离,他才越会心心念念。
果然,言清漓正与胡大夫商讨要亲自去一趟毒谷时,一身煞气的黑衣少年推门进来了。
“上药。”
裴凌也不在乎自己是否失礼,直接卷起衣袖,两腿分开的坐在椅子上,将手臂端到言清漓面前。
言清漓挑眉看他,他也不甘示弱的挑眉回瞪:“不是你昨儿让我来换药的吗?”
胡芍儿见言清漓没动,忙弱弱道:“裴都尉,要不我来吧?”
“你是军医吗?医坏了本都尉的手,砍了你脑袋都不够赔。”裴凌看也没看胡芍儿,只盯着言清漓。
言清漓瞪了他片刻,随后败下阵来,请胡大夫与胡芍儿先去为何都尉看伤。
等房中只剩他们二人时,裴凌冷寒的俊脸才露出一丝极难发现的笑意,他贼兮兮又不乏得意的问:“你怎么知道何慎让我打伤了?”
王甲说她早就走了,可她竟是知道何慎受伤,那定是走了后又躲在哪里偷偷看他了。
想到这,裴凌嘴角的笑意隐有扩大的趋势。
言清漓头也不抬的给他泼了盆冷水:“军营里都传遍了,说何都尉与你切磋,你却嫉恨他责过你军棍而故意下狠手打伤他。”
打了一场,伤口又轻微裂开,言清漓颇觉无奈,但好在她的药效果好,裴凌这手臂看着比昨日已经好多了。
“胡他娘的说!”
裴凌前一刻还忍不住嘚瑟,听完言清漓的话立刻变了脸,怒气冲冲的站起来就走:“分明是何慎技不如还偷袭,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狗命的敢编排小爷!”
裴凌如被点了火的炮仗,火冒叁丈的就要去找人算账。
言清漓眸中闪过狡黠,赶紧阻拦他。
她急急的拽住他的手:“你回来!你做什么去?再去与人打一架吗?”
气头之上的裴凌一把将她甩开了,她只好又跑到他面前牢牢将他抱住,拦着他不让他出这个门。
“私下刁斗有违军规,你若沉不住气便正合了人家的心意!人家就等着你气不过去找呢!”
她仰着头劝那冷峻少年,巴掌大的小脸因着急而变得红润:“妄为是非,挑拨军士令其不和,此为谤军,犯者斩之!此事你不必理会,只管让裴将军处置。”
言清漓抱紧了裴凌,柔软的身子不动声色的紧贴住他。
上回在苏府花房里她与裴凌便是如这般拥着抱着,不知他能不能想起当时之事?
言清漓料中了。
裴凌呼吸一滞,怒火急转直下。
少女还没他肩膀高,红润的唇不断开合,一双湿润如小鹿般的圆眸急切的看着他,长睫忽闪忽闪的,却如何也掩不住眼尾的媚色。
酥胸柔软又高耸,将她湖蓝色绣海棠的衣襟撑得紧紧的,盘扣似要被顶开,一双小手更是死死的将他两条胳膊一块抱住,用力的都已微微发抖了,可仍是脆弱的他一挥手便能挣开。
柔弱的既令人想保护,又令人想欺负。
可她在护着他。
裴凌心里那团火瞬间烟消云散了,思绪也登时飘到了苏府花房那日。
想起她滑嫩香甜的唇舌,想起她汹涌如水的绵软,想起她夜夜于梦中在他身下钗髻散乱的颤抖模样。
他眼神逐渐幽深。
这样的眼神言清漓早已十分熟悉,但她要装作什么也没看出来,似乎不知自己这动作有多么“危险”。
她佯怒道:“裴凌!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
裴凌看到了她张口时红红软软的小舌,嗓音不由更加微哑:“怕我受罚,你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