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游空夜大概明白这个戴着铅面具的人是谁了,一个老熟人,有点棘手,但也不是全无办法:“就这么有把握,觉得自己能从我手上活着离开?”
似乎想
起了什么有趣的经历,他的脸上扬起一个微笑,不断积攒的暴烈终于越过了临界点,在降谷零那里攒起来的温情被消耗殆尽,只剩下最初那份属于杀戮兵器的冰冷。
和哥谭的正版相比,这些模仿犯真是连凶恶残忍的一面都远远不如啊。
这个不合时宜的笑脸让人毛骨悚然,青年却放肆大笑,喉结的震颤传递到他的掌心,血肉之躯在他掌下显得格外脆弱,与之相反的是这个人自信得近乎狂妄的态度:“你敢杀吗?”
我不敢吗?
小氪星人的微笑纹丝不动,他的目光轻轻掠过两个田中,在田中诚一郎的粉色短发和地上的黑色假发停留片刻,又盯着强装镇定的田中大河看,当他的注意力再次回到白井泉身上时,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为什么要查资料确认二个“田中”各自的身份呢?
明明有更简单的办法。
他突然收紧手中的力道,几乎是立即,青年脸上就出现了窒息的痛苦。白井泉压抑住心中的惊涛骇浪,这家伙,肌肉力量比预估的要强得多!但是这样的情绪很快也淹没在逼近死亡的感觉中。
小鸟游空夜往旁边一挥手,白井泉的匕首顺着巨力深深刺入墙壁,没等他做出反应,另一只手的枪也被夺走,男孩握在手里转了几圈,飞快地熟悉手感,然后,瞄准不远处的两位田中。
粉发的诚一郎曾经替他拦截过百利甜酒设伏的子弹,原意一定是狙击潜入黑衣组织的利爪,意外撞上了他和赤井秀一。
手拿公安证件的大河亲手抓获无数真利爪,功绩是实打实的,但调查组有卧底也是实锤。
“喂……男孩,你想干什么?”
田中诚一郎有些错愕,上前想要阻止他,却被脚边接连几颗子弹逼退。他盯着地上还在冒烟的弹孔出神,很快,他的表情变成前所未有的冷峻,像是即将熄灭的火焰,展露出灰白的本质。
可他什么也没做,田中大河古怪地盯了他几秒钟,终于迈出很久前就想动弹的腿,上前一步,停在不会被空夜的子弹攻击的位置。
“记得我刚才说的吗?你既然逃出去了,就别轻易回来。”
“如果你非要当着我的面杀人的话……”他举起手中始终没丢开的枪,瞄准了小鸟游空夜,“你在我眼中就是罪犯了。”
男孩的回应却是摘下白井泉的面具,把他的真容展示给田中大河看,双眼如扫描仪般检测对方的反应。田中大河外表看起来很稳,只是紧绷的肌肉和加速的心跳暴露了他的真实状态。
手里的白井泉开始挣扎,张口想说什么却因为呼吸困难发不出声音。小鸟游空夜撇了他一眼,松开些许,却听见白井泉用微弱的气声说:“杀了我,给个痛快。”
与此同时,白井泉的双眼却死死瞪着他,眼中的恨意远远超过以往任何时候,小鸟游空夜毫不怀疑,只要给他一个机会,这个毒蛇般的男人一定会将他撕咬成满地零件,然后站在地狱的中央开怀大笑。
“不给。”
他嘴唇微动,摆出几个不明显的口型。
大河先生站在一个奇妙的方位,看不见也听不见白井泉的请求。他只看见了小鸟游空夜重新收拢五指,将白井泉控制在极其痛苦却不会因此死去的区间。
这个场景似乎深深刺激到他,以至于表面上的平静都有崩裂的迹象:“你在逼我开枪?”
“不然呢?”小鸟游空夜反问,“我给你几条建议吧。你可以当场将我击毙,也可以把我打成残废,再把我丢到‘降谷’面前让他亲手送我上法庭。”
尽管嘴上说着残忍的话,他的表情却毫无波澜,复刻安室透的完美假笑取代了猫头鹰的面具,焊死在他脸上。只是心里尖锐的疼痛随着说出的每个字加重罢了。他撑得住。至少比田中大河撑得久。
“或者,你也可以现在就用掉那杯‘银色子弹’,把白井泉救下来。”
“我建议你想清楚要不要救。”
“如果你救了他,我就会告诉‘降谷’,你是白井泉的盟友。不救的话,你就是眼睁睁看着我杀掉白井泉的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