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痴痴贪恋地盯著他坚毅的唇形、帅气的眉宇、高挺的鼻梁,在他才十七岁时,她就已经看他看到恍了神,还当是见到了鬼,时过境迁,一切起了改变,不变的是他那依旧好看得叫人失魂落魄的五官。
宁静先是看,继而用手摸,到了最后竟连嘴也跃跃欲试加入了行列,“纯欣赏”的动机早已远飏,她被勾起了些许妒火。
所谓妒火就是——睡觉真有这么重要吗?
比感觉到她的存在还重要?
她就不信吵不醒这睡王子!
怨气不断累积,到末了,甚至强烈到连她对异性所怀有的恐惧都被抛忘了。
她一下一下地偷吻他,像蜻蜒点水,又像个淘气的小童在使坏。
夏天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觉到脸上有热热的小虫在飞翔,且连唇上也没放过,他伸手想拂开,却闻到了一股熟悉至极的香气,一股他长久以来始终惦记在梦里,很夏天的味道,那种会让人联想到蓝蓝的海洋、白白的沙滩的味道。
半是惊喜半是疑惑,他依旧闭著眼睛只是伸手触摸,果不其然,是那张他永远都不会认错的小脸蛋。
“你醒来粒。”
宁静贼兮兮地在他耳畔巧笑,一点扰人清梦的愧意都没有。
“我能不醒吗?”他回答得有些无奈。
“什么意思?”她呵呵坏笑,“明明是你‘自己’醒过来的。”
“是呀!我是‘自己’醒过来的,如果一个人的脸被人这么摸来摸去、亲来亲去地还不醒,我会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掉了。”
“喂!你现在是在怪我‘好心’地叫你起床啰?”她索性恶人先告状,反正连孔夫子都说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是吗?
“不敢!”他张开眼睛,露出难得淘气的微笑,“我只是也很‘好心’地想让你感受一下,那种被人闹得不得不醒过来的感觉。”
夏天伸手去呵她的痒,她既要笑又要闪,两人在床上玩得像孩子一样,连棉被和枕头都被踢出了他们的小小世界。
笑闹了一阵子后,也不知道是谁先停下的,一俟停了他们才发现到两人的身躯暧昧地叠在一块,他心跳加速,他全身燥热,还有他的呼吸,粗喘得很不寻常。
宁静原是困惑地看著他的,不懂那粗喘的声音所为何来,下一刻她总算明白,因为他那不小心抵住她的某个部位,正在悄悄地膨胀。
他仓皇无措地推开她,一个不小心甚至还狼狈地跌下床,他爬起来没看向她,迳自躲进浴室里还锁上了门。
老实说,他那样的表情真的有些好笑,但她一点也笑不出来。
她明白他何以狼狈,他很想要她,但又知道不能,因为怕会吓著了她。
她突然想起十年前的他们在床上玩黏鼠板,他却突然变了脸的往事。
那时候的他,神情同样狼狈,原来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想要她了。
但他什么也没做,因为他爱她。
因为爱,所以尊重;因为爱,所以呵护;因为爱,所以狼狈怯懦。
她想起了堂叔——那个邪恶的魔鬼——也终于想明白了,那档子事的罪恶与否、肮脏与否、喜乐与否,差别就在于有爱与无爱。
无爱,那只是一种纯兽性的恶意侵犯。
有爱,那便是一种恋人间的亲密互属。
而她,又怎么会傻到看不清楚,竟会将夏天对她的爱与那禽兽的举止画上了等号?
夏天在浴室待了很久,水声始终未歇,看来他应该不只是刷牙洗脸,怕是连冷水澡都冲过好几回了,希望他不要洗破了皮才好。
许久之后门扉轻敞,走出来的夏天下半身围了条白色的大浴巾,他好不容易才恢复的冷静,在看见宁静还在床上时,险些破功。
“你还没走?”
“我在楼下煮了大餐……”宁静一双大眼睛傻瞅著他,她从不知道刚洗过澡的他竟然如此好看,好看到……叫人垂涎。
他的湿发上有几颗水珠,脸上也有,却只是让他更好看得叫人心跳加速,下一瞬,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她小腹中慢慢燃生著,她终于想通,有些事情不用担心也不用恐惧,顺应著本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