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沉默着,他也沉默着。两人一个背过身躺着,一个靠在床头,就这么气氛僵硬地过了几分钟,凌深忍不住了。他侧过身,把被子拉起来盖住妻子的身体,手放到塞涅尔的胳膊上,低声问道:“塞涅尔,我们再想想好吗?”塞涅尔沉默着不理睬他。凌深知道妻子在生他的气。其实只要他答应了生孩子,塞涅尔大约立马会高兴起来,可他不想这样违心又草率地作出决定。他就希望塞涅尔能安安稳稳地和他在一起,他们两个人好好过一辈子。“塞涅尔……”他沉着嗓子又喊了一声。“不想和你说话。”塞涅尔气恼地回了这么一句。凌深整个人僵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缓缓收回了手,看着妻子一个人孤零零缩成一团的背影,心里酸痛沉闷。又过了一会,他无奈地去关了灯,然后挨近背对着他的塞涅尔,低声问道:“那我抱抱你可以吗?”塞涅尔还是没有回应。不过没有回应就当做是默许。凌深用双臂从身后环住妻子的身体,把他的塞涅尔整个圈入自己怀中,紧紧抱住。他微微垂首轻轻在塞涅尔的后脑上吻了一下,然后抵着那头柔软的金发,小声说道:“我不是想骗你,可我……”想了想,他轻轻叹息着,诚恳地说了一声“对不起”。被丈夫抱在怀里,听到这样的道歉,塞涅尔心里也有点酸酸的,但他知道,凌深动摇是迟早的事。凌深爱他又疼惜他,大不了他再用点小手段逼一把,反正要是真怀上了,丈夫还是会好好爱护他们的孩子的。这么盘算着,他心里那点不高兴很快就消散了,安心被丈夫抱着,沉沉入眠。第二天一早醒来,凌深发现塞涅尔已经习惯性地窝在他怀里了,发丝散乱地盖在漂亮的脸上,手放在他的胸口,姿势万分依恋。他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妻子的额头,收拢了手臂,把人搂进自己怀抱里。塞涅尔似乎被他的动作弄醒了,迷迷糊糊间还没睁开眼,就下意识地抬起脸,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下口。大概是没真的清醒,忘了前一晚还在跟他吵架,塞涅尔又黏人地把脸埋进他的胸口蹭来蹭去。他的脸上浮起了一点温柔的笑意,情难自禁地伸手抚摸妻子的头发。过了一会儿,塞涅尔总算真的醒来了。他不自觉地摸着凌深的胸肌,忽然意识到自己昨晚是要跟丈夫吵架。放在凌深胸口的手僵了僵,随即很刻意地收了回去,他又转过身,从丈夫的怀里逃脱,翻身到床边。清晨的温存时刻被忽然打断,凌深怔愣一瞬,默默垂下眼。他想到塞涅尔大约是还在生他的气,所以不想给他抱,也不想和他说话。塞涅尔径自从床上起来,一言不发地套上内裤,没给丈夫眼神也没说早安,直接去洗手间洗漱了。
凌深独自坐在床上沉默着,片刻后也下床进了洗手间。他刚想说话,洗好脸的塞涅尔就往外走去。没什么别的办法,他只能先快速洗漱。从洗手间出来后,他看到塞涅尔正在换衣服,于是帮人打好了领带,然后立即伸手把塞涅尔抱进自己怀里。“还在生我的气吗?”他抵着妻子的额头,轻声问道。丈夫浑身上下就一条内裤,上半身鲜明的肌肉一块块鼓鼓囊囊的,没有完全擦干的一滴水从下颚顺着脖颈淌到凸出的锁骨上,无比性感。塞涅尔垂着眼,偷偷欣赏着丈夫的身体,装模作样在那鼓出的胸肌上推了把,一脸“我还在生气、别和我说话”。凌深不知道塞涅尔满脑子不可言说,还以为妻子真的恼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双手收紧了些,他垂首想去吻妻子的嘴唇,塞涅尔却微微往后仰了一下。“你遵守自己的承诺吗?”塞涅尔撩起眼皮望着他,语气认真地问道。“塞涅尔……”凌深牢牢箍着妻子的腰,好声好气地说,“我们好好商量,行吗?”“说是商量,你不就是不想要孩子吗?”塞涅尔轻轻推开他,一脸严肃地说,“你以前也说过,会尽力给我想要的生活,但我向你提出来想要孩子的时候,你又找别的理由来推脱。虽然你是出于好意,是因为心疼我,不舍得我辛苦,可难道不应该更优先尊重我的意愿吗?你现在这样就是说话不算话……”凌深说不过塞涅尔,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塞涅尔见他又没了声音,挣脱他的怀抱,转身就下楼了。他不知所措地望着妻子的背影,叹了口气,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该这么想。毕竟塞涅尔确实很想要孩子,他为什么非要执着于自己的想法。可他天生性格有些固执,一时半会儿又说服不了自己。他就是不想让塞涅尔再经历一次生产,一想到塞涅尔会疼,他根本不想要孩子。塞涅尔这回特别坚持,只要他不松口同意生孩子,还真的一句话都不和他说,也不理睬他。每天回家就冷冷淡淡地自管自做事,晚上洗完澡躺到床上就翻过身背对着他。不过很有趣的是,塞涅尔没有拒绝被他碰。塞涅尔单方面发起的冷战持续到第四天,凌深试着通过亲近的方式哄哄自己的妻子,用了点力气把塞涅尔摁在自己怀里。一脸不乐意的妻子一开始还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手有气无力地放在他胸口推了两把,等真的被他强行吻住嘴唇的时候,也就半推半就地接受了。吻得深了,塞涅尔不自觉想伸手搂他的脖子,但大概碍于正在冷战的要面子的心态,回过神来就赌气般轻轻推拒。最后被他压在身下干了一回,塞涅尔也只是用那双水汽氤氲的漂亮蓝眼睛瞪着他。酣畅淋漓的性爱结束后,塞涅尔爽完立马翻脸不认人,由着他抱去浴室清理,再抱回床上,一沾到床就背过身去,继续不搭理他。不过他也不介意,他知道妻子虽然闹脾气,但没有真的生气到完全不想理睬他的程度。他像前几天一样,从身后抱住塞涅尔,默默放出一点安抚的信息素。在寂静的夜里,他无端想到了他们结婚的前四年,自己那么冷落塞涅尔,除了发情期那短短几天,都让塞涅尔一个人睡在没有怀抱的空荡荡的床上,心头只剩下了无尽的心疼和亏欠。抱着妻子的双手越收越紧,他把脸埋入馨香柔软的金发中,用很轻的声音喃喃着:“塞涅尔,我真的爱你……对不起。”他以为妻子躺着一动不动的,已经睡着了,却不知道背对着他的塞涅尔在一片黑暗中悄悄抬高了嘴角,笑得无比甜蜜。之后的冷战又维持了三天,凌深天天亲自下厨做饭,塞涅尔吃完了也还是不和他说话。他倒是没什么怨言,每天哄着抱着妻子不放手,尝试和对方好好谈谈生孩子的事情,但塞涅尔就是只坚持自己的。只要他不明确说出同意生孩子,塞涅尔一句话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