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有琴哦了两声,这才手忙脚乱把手电筒关了。
戚怀风站直了身体,很乖地问了好:“阿姨好。”
谢有琴皱着眉点了点头:“你好……明天不是开学吗,你怎么在这里?”
谢雨浓抱着那个章鱼小丸子的袋子,直觉得后颈微微发烫,他看也不敢看戚怀风一眼,悄无声息地挪了一步,让两个人的距离没那么近。
戚怀风瞥了一眼他,继续回谢有琴的话:“哦,我回来看看,一会儿坐长途汽车回市区。”
谢雨浓忽然想到他半夜翻墙摔断手臂的事,下意识看了眼他的手臂,果然有一道很长的疤。
“不行!”
谢有琴愣了一下,看向谢雨浓。谢雨浓察觉到二人疑惑的目光,这才发觉自己这句“不行”过分突兀,他只好扯开话题:“妈,你也累了,你先回去吧,我送送怀风。”
谢有琴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辗转了一遍,弄得谢雨浓如芒在背,好不容易才听见她松了口:“我晓得了,你早点进来。”
谢雨浓点了点头,一直到谢有琴进了门,才转身对戚怀风讲:“你这么晚,学校怎么会放你进去。”
戚怀风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我在长途车站对付一晚,45意外
谢有琴的工作一直没有着落,还好电子厂的工资给得不算少。谢雨浓又有一份兼职,一家人节俭些,还算够用。只是电子厂也不是一直有活,总有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担忧,有时候一连七八天谢有琴都呆在家里。谢雨浓下班回来,常看她坐在回廊里发呆,也不开电灯,一个人坐在一片黑暗里,游魂一般失神。
一整个学期,只有石安传来一个好消息,他终于要去省队,以后的赛事都会是省级甚至国家级的。谢雨浓和戚怀风都很为他高兴,两个人凑钱给他买了一只泳帽和一副泳镜寄给他。石安收到后拍了照片发过来,泳帽似乎小了,将他的脑袋勒得紧巴巴得像和尚头套,那副泳镜被他搞怪似的勒在额头,像他的另外两只眼睛。
谢雨浓盯着照片笑了一会儿,忽然听见人问他:“笑什么呢?”
他一抬头,看见是闫立章,随口说没什么,又问他:“下节什么课?地理?”
闫立章点点头:“地理。”
谢雨浓把手机关了,从桌肚里拿出地理书,一边拿一边嘀咕:“一学期又快结束了。”
闫立章伸了个懒腰,念叨着“是啊”,回自己座位上去了。
今天很奇怪,上课后起码有五分钟,都不见老师来。老师迟到也是常有的事,但他们都初三了,一般老师也不会懈怠。课代表正要跑出去喊老师,忽然看见一个陌生的面孔走进了教室,对方把书本在桌上一放,说了句上课。
大家面面相觑,但还是喊了句老师好,开始上课。
其实谁上课都一样,但就这样不声不响换老师,还是头一回。不过谢雨浓不担心,因为闫立章一定会把最新的八卦带给他。
果不其然,那天放学,胡因梦还在他身边呢,他就招手叫自己。谢雨浓本想假装没听见躲过去,谁知道闫立章又叫了他一遍,好像再不过去就要亲自来捉他。
他便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尽量忽视胡因梦审视的目光。
“欸,谢雨浓,你听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