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公楚放下报纸,不解地看去,刚好撞见埃莉诺放下撩开纱帘的手,抱胸看他。
“……好,我让他们去办。”
贺云走了小半年,虽然每日都会通视频,但埃莉诺更是不放心。
“真是糟糕,宝贝一路见到了许多糟糕的事情。”
“例如……”
“你先把笔记本合上。”
贺公楚合上屏幕,对埃莉诺做了个「请」的手势。
埃莉诺讲起贺云的所见所闻,在兰佩杜萨岛见到偷渡的难民,在南法见到步入地中海,企图自杀的游客,在塞萨洛尼基见到武装抗议的市民……
埃莉诺叹了口气:“现在,外面的日子都这么难过吗?”
贺公楚不置可否地耸肩。
“日子都是难过的,只有过去更难,还是未来更难。”
很快,难过的日子也来到了他们头上。
见过太多真正苦难的贺云,好似也有了直面苦难的决心。
他只是愈发沉默。
他将下巴埋进黑色骆马绒围巾中,戴上冲锋衣兜帽,背着双肩背,赶赴一个又一个打工地点。
一年间,他无暇再去昂头欣赏月色,只能埋头赶路,所以他忽略了很多事情。
直到,那个原本寻常的十二月傍晚。
“rry,we’reclosed”
不等贺云抬头,他的手臂就被人一把抓住。
贺云抬起头,看见一个圣诞月戴着墨镜的男人。
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张足以让贺云晃神的脸。
……
一如此刻,贺云回到公寓,见到了坐在银灰色行李箱上的司玉。
“surprise!”
司玉跳下行李箱,来到贺云身边,抓住了他的手臂。
——就像四年前,贺云抓住他那样。
破碎银针
伦敦天晴。
似乎是因为司玉的到来,天蓝得漂亮,就像埃莉诺脸上的笑意。
贺云坐在长椅上,看着司玉左奔右跑地采摘地上野花,给埃莉诺做了顶漂亮的花环。
埃莉诺也被感染,撑着轮椅扶手,在司玉搀扶下往花园深处走去。
贺云刚准备跟上,司玉就对他使了个眼色。
贺云笑了笑,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他没办法在这个时候离开伦敦,就当他不知该如何跟司玉开口时,司玉却出现了。
“我都知道,你要多陪陪埃莉诺。”司玉趴在他的身上,用鼻尖蹭着他的脸,“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