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玉口味很刁,有时拍了好戏会胃口大开吃上很多,有时会一口不动;心情低落时,甚至能因厨房飘出的味道而感到不满。
也是在那时候开始,贺云学会了腌咸菜。
不能只是咸菜,得先稍微炒一炒,去掉本身带有着「生味」;
再用调好的辣椒粉混上香菜段,摆在小碟子里;
最后观察司玉的反应,换不同的蔬菜、调料,一直到他愿意动筷。
累吗?
不累,真的不累。
司玉心情不好时哪怕只多吃一口,贺云都能开心整天。
贺云盯着还带有水珠的葱花,正准备将它倒入垃圾桶时,门被敲响了。
门外站着的,是他以为会就此离开,再也见不到的人。
“好饿啊,你做早饭了吗?”
清晨还吹着风,司玉站在门外,一身黑色便装,头戴鸭舌帽遮住了那头耀眼的金发。
猪油、咸菜、酱油、两颗小白菜,一把细面。
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旁,在时隔一年后的一同吃饭,两人都默契沉默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真的没有葱花吗?”
除了在开动前,司玉不死心问的这一句。
“贺云,阳葱面没有葱花像话吗?”
司玉站在玄关取下帽子,重新戴好。
“春。”
“啊?”
“阳春面。”
贺云擦着桌子,嘴角却不自觉微微上扬。
“哦,我走了啊。”
身后关门声响起,贺云只来得及捕捉到司玉离开时的衣角。
收拾完厨房,贺云用保鲜膜将葱花碗稳稳系好。
白瓷碗里的翠绿,成了冰箱里最漂亮的点缀。
可直到它变得柔软、粘手,碗底也渗出了汁水,都没等来品尝它的人。
“云哥,住那个房子的人什么时候回来啊?”
贺云看了眼仨小孩,问道:“你们来找他做什么?”
“他一礼拜前说了,要请我们吃零食的。”
贺云停下埋葱苗的手,低头不语。
半小时后,贺云领着仨小孩从村口小卖部走回家。
“云哥,他不会回来了吗?”
“嗯。”
“为啥?”
“不知道。”
“你们不是朋友吗?”
“可能是因为我煮的面条太难吃了吧。”
贺云看着海面金辉,怎么也望不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