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而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许方池听到门铃响的时候还坐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直到门外的敲门声愈演愈烈,大有一副许方池不去开门就一直敲的架势。
许方池烦躁的抓了两把头发,穿上裤子遛去门口怒气冲冲的拉开了门,想看看哪个没眼力见儿的大早上来叫魂。
“你他……”
那个“爹”字还没说出口来,许方池就在抬眼对上门外人的瞬间极快的咽了回去。
“才睡醒?”
沈别序看着他这副凌乱歪扭的装束,浓眉微挑,表情微妙。
许方池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看着面前这个穿着卫衣牛仔裤的人愣了好一会儿,才确定这个男人就是一周前那个西装革履的成年沈别序。
“你……”
许方池“你”了好久都接不出下文,甚至忘了问沈别序是怎么知道自己住在哪的,震惊到下巴都忘了收回去。
沈别序皱了皱眉,扬了扬手中一份文件,沉声说:“有点事和你谈谈。”
“……”
许方池看着那份冷冰冰的白色文件,宛如一盆凉水从头顶泼下,一下就从恍然中回过了神,忙道:“那、我换身衣服,咱们出去……”
“你家不方便?”沈别序面无表情道:“还是说,家里有人?”
“……没。”
许方池还是侧开身让人进来了。
沈别序直到进来才恍然明白为什么刚才自己说要进来许方池一副为难的样子了……
乱飞的衣服袜子,桌面上凌乱的零食罐头,地面东一只西一只的拖鞋……都彰显了主人的独特个性。
“……”
不过让沈别序满意的是,这小单间看起来就是只有一个人住的样子,没有第二个人生存过的痕迹。
十分钟后,已经洗漱完换好衣服收拾好客厅的许方池端端正正坐在了沈别序的对面。
终于,他等了差不多半个月,终于等到了最终的审判。
像是悬在头顶那把刀总算从头顶落下。
不过还好,他已经做了足够多的心理准备。
沈别序见他一言不发神情严肃地盯着那份放在桌面上的文件,问道:“你不问问我这份文件是什么?”
许方池看他一眼,低声说:“我知道是什么。”
沈别序按着文件的手都颤了下,眉眼低沉的盯着他,沉声问:“你为什么知道?”
他记得自己好像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也不是,把它拟出来的时候他咨询过很多律师,而且秘书、助理也接手过……难道说是他们泄露出去了让公司里的其他人知道了传出去了?
他的秘书很有分寸,但确实是挺八卦的。
但就算是这样,许方池又怎么会知道?
他妈都不知道。
秘书认识许方池?
沈别序开始胡思乱想,试图理清逻辑。
许方池扯了扯唇角,闭眼呼出口气,视死如归似的,对他说:“来吧,我已经等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