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有人唤声虞姑娘,苏栀抬起头,看虞翎穿戴整齐来探望。她性子是雅静温和,瞧不出昨晚上的娇气,见到苏栀脸色难看,还轻坐在床榻前,握住苏栀的手,蹙眉温声问:“苏夫人是怎么了?昨晚上没睡好吗?”苏栀惊恐看向她。虞翎似乎不明白苏栀这是出什么事,她着衣偏素净,杏白裙衫干净,散出淡淡清香,轻声无奈道:“姐夫今早起得很早,已经回京上朝去了,你若是还想找他,我下次再帮你约他,但你也别惹姐夫生气,姐夫疼我,对苏夫人却不一定有偏爱。”她声音轻,眸里也有些好奇,在疑惑苏栀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不懂事般,肉眼可见受谢沉珣的极度偏宠,她眼里的他,同数年前只帮理不帮亲的男人一点不像。倘若是从前,苏栀只觉她那几句话是在随口陈述一件事,但昨晚之后,苏栀手颤抖着,在想她怎么知道谢沉珣起得很早。谢沉珣已经为虞翎针对过自己数次。作者有话说:598我:发光镜片这是个数字完结后改苏栀见到虞翎时一脸惊惧之色,颤抖嘴唇连话都有些说不出来,显而易见已经猜到昨晚上被谢沉珣抱在怀中的女人是谁。虞翎的美貌在京师是传开的,她坐姿端正,只微抬眸眼,轻声叹气道:“苏夫人和他已经相识多年,怎么还不及我了解姐夫性子?你以后不要仗着他人好就欺骗到他面前,他就不会生你气。”苏栀紧咬着唇,敢怒不敢言,虞翎能说出这些话,就是谢沉珣在给她底气。虞翎抬头跟丫鬟说多照顾苏夫人,正要起身走时,突然摸一下胸口,微惊呼道:“可曾有人见过一条玉佛吊坠,那是皇贵妃娘娘才赏给我的,价值不菲。”丫鬟紧张起来,连忙问她:“姑娘是不是放哪儿忘记了。”虞翎坐在圆凳上,长发搭肩,蹙眉抚着脖颈好似在回想,最后咬唇道:“不知何时不见的,若是让娘娘知我丢了赏赐,定是要我吃不了兜着走,快些帮我四处寻寻,多看看苏夫人这里。”厚重帷幔垂在门口,遮挡住吹拂进来的寒风,屋内摆置素净,她神色微慌,丫鬟也连忙动起来,生怕这事传到谢沉珣那里会有一通怪责。铜钩挂起幔帐,榻上苏栀锦被披身,猛然想起几年前曾用这个手段陷害虞泉,只觉虞翎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脸色难看,道:“虞姑娘什么意思?我苏家又不是没有好东西,何必偷你的?凭什么查我这里?!”虞翎没说话,正摸着袖口,突然从袖口里掏出来一块玉佛,惊喜说:“原是昨日收起来,忘戴回去。”苏栀脸一阵青一阵白。丫鬟过来给虞翎戴回脖子上,虞翎又抬头看向苏栀,这才对她刚才的话做出反应,愣然问道:“我在此处发现丢的东西,常人自是要多找找,苏夫人为什么会觉得我在说你偷东西?难不成苏夫人从前做过这种事吗?”苏栀昨晚才受的惊吓,如今又被她这一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戏耍,只手抖着,最后还是怕闹大了谢沉珣站虞翎,一句话也不说。虞翎打量苏栀忍气吞声的眉眼,轻轻端详道:“苏夫人未免也太容易想多,难怪姐夫他不让我同苏夫人往来……”她好似意识到自己无礼,住了嘴,淡淡日光从窗子外透进来,苏栀紧紧咬住唇,虞翎只慢慢起身,轻握胸前玉佛,歉意道:“是我多嘴,望夫人见谅。”虞翎又偏头对丫鬟道:“照顾好苏夫人,她下午是要去磨坊的。”苏栀手指尖发白,从未受过此种待遇,即便从前跟母亲去侯府面见谢大夫人被人背地里说攀附权贵,也会想着法子报复回去,谢沉珣都不曾管过这种小事,如今来此一趟面子里子皆是丢尽,被虞翎压得抬不起头,又是一阵怒。虞翎出门前回头看苏栀一眼,细白手指慢慢接过丫鬟给她的暖手炉,她细声又吩咐一句多照看,才去寻谢四。凛冽寒风刮过,虞翎走在长廊里。她和谢沉珣的关系暴露在苏栀眼里,该忧心的不是她自己,而是苏栀这位苏夫人。谢沉珣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发的。连虞翎都不会轻易拿这个把柄威胁谢沉珣,她在那种无依无靠的情形下撞破他们的事,能做的不多。虞翎叹气,想苏栀威胁到她性命也就罢了,她或许还可以帮人求求情,但针对到她姐姐身上,那便是不可。谢四那边本要与虞翎同住一屋,但她着凉发烧,虞翎身子弱,易被传病气,昨夜便没住一起。她们此行只是小住几日,带的丫鬟不多,虞翎自己只留了一个,让其他人都去照顾谢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