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棍用的力道不小,杨颁腿上的黑青基本上没散,这两天正是疼的时候,被用力一捅,他身体的本能开始蜷缩,可现在是坐在凳子上,重心不稳,直直摔倒地上。
陈远山见杨颁摔倒,着了急,走过去准备把杨颁抱起来,才看见自己奶奶的拐棍上的小动作。一时间顾不上自己的奶奶,连忙问杨颁:“怎么样啊?疼得厉害吗?”
杨颁这两天都没动,伤口一点都没有被碰到,都不是很疼,现在摔着一下,还是膝盖先着的地,现下疼着,冷汗都开始往外冒了。
这下谁还有空管挑事的老太太,陈远山赶紧把人抱回床上,大声叫小元,“去把张医生叫来。”
陈家老太被晾在了原地,一时间没人关注,非常生气,拿着拐棍使劲敲地,陈远山平时消失的脾气,现在一股脑全上来了。
“奶奶,您要是没事,就走吧。”
陈家老太对于他孙子不重视他的样子十分不能理解,叫喊着:“远山,你现在为了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狐媚子,开始赶你的奶奶了?我从小到大对你的教育,就是让你这么和奶奶说话的?”
这话要是给了以前的陈远山,肯定说一句就能让陈远山认错,可现在,陈远山看着床上的oga皱着眉,抽着气安静地哭,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但是百善孝为先,他没有办法和自己的奶奶顶嘴,忍着自己的脾气,沉声道:“奶奶既然这么看不惯我们,我们也就不在您家里碍您的眼了,学校最近能给分公寓,我明天就搬出去。”
陈家老太到时没想到,一脸震惊,气有些不顺,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现在,是要为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个东西,分家?”
说着自己越来越生气,活活像个泼妇:“我告诉你,陈远山。陈家的孙媳妇儿一定是像你姜奶奶家的孙女那样,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和咱们门当户对的。”
陈远山真的无语了,还是那股子封建的味道。
可他们这些大学生,做讨厌的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奶奶,我就这么和您说,别说现在已经开始提倡自由恋爱,就算是在以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候,我的婚姻也不可能是你们做决定的。”陈远山也来了气,反正开始说这个事情,那他也就一次性说清楚,“你别想着控制我的婚姻,我喜欢谁,我接受谁,只能是我自己做主,您要是支持,我就带着我爱人多来看您,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就少出现在您面前。”
眼看着陈家老太已经大喘气了,显然是气急了,陈远山倒是说清楚了话,一身轻松,从容自若道:“奶奶,我知您将我养大的不容易,很感谢您。也请您看看外面的世界,现在的社会与你们那时已经截然不同了,该开始有所改变了。”
“今天还忙,奶奶您就先回去吧,明天我们走的时候,我再去和您打招呼。”
陈家老太还想说些什么,陈远山却转过身,一副不听的模样,她只好作罢,抬脚走了。
见杨颁还难受,陈远山只能帮着他转移注意,他有些好笑道:“你知道我奶奶腿脚还挺好为什么要拿拐杖吗?”
杨颁看他,没说话。
陈远山只好自说自话,“因为她觉得这样有点当家主母的意思。”
陈远山拉着杨颁的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倒是有些笑意。
只听他说:“我爸和我妈很相爱,但我奶奶不愿意他们的婚事,处处为难我妈妈,还给我爸爸填了好几房,不过我爸爸洁身自好都没碰过,我妈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难产去世了,我爸此后除了生意,再不管其他事情,在之后我奶奶就开始打理家里的事情,拐杖也是这个时候拿上的。”
杨颁的注意真的被吸引了,艰难出声:“那你更不应该和你奶奶顶撞了,要不…”
话还没说完,陈远山就打断了他的话,“不许说,你说了我明天就和你办酒席。”
这话一说,虽然不知道可行度是多少,但杨颁也不敢乱说了,陈远山万一真的能办出这事情怎么办。
虽然理智上杨颁知道陈远山还是要尽孝道,但是看着陈远山时时刻刻护着自己的样子,心里暖暖的,腿上的伤都能忍多了。
当然,如果张辞荇诊治的时候他没有哭的话,这句话还是非常有可信度的。
伤口本来就是膝盖处,今天一摔又是膝盖,张辞荇看着伤口叹了口气,朝着一脸烦躁的陈远山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这腿的经历还是很坎坷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