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陈家军上下一拍即合,只等崔瀚倾巢而出,去攻打席家。
崔瀚敢这样做,是因为他拿准陈知?不会对席家伸出援手?,哪怕现在的局面三家鼎立比两?家独大?更有优势,陈知?也不会那样做。
但他不知?道的是,陈知?已从戴家的举动上猜测到?了?他要做什么,他的目标从来?不是权衡席家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灭亡,而是他的滦城。
此刻的藕甸城内,当真是横尸遍地,硝烟弥漫。
席家人、席家军不要命的打法,震慑到?了?敌军,尤其是不正规的戴家散兵。
席姜忙着挥剑的同时对杜义道:“再放烟令,让武修涵从东门攻进来?。”
守在那里的大?部分都是戴家军,比起?南门更好攻进来?。
杜义正要放令,忽然瞳孔一缩:“小心?!”
是席姜看到?武力稍差的三哥与刘硕缠打在了?一起?,刘硕看到?了?他的破绽,正要一刀砍在三哥的背上,她飞扑过去挡刀。
此举吓到?了?杜义,他来?不及阻挡护主,只来?及大?喝出声。
想象的疼痛没有发生,席姜顺势一滚护着席奥一起?避开了?刘硕的大?刀。
她迅速起?身,与刘硕对视,二人都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刘硕那一刀软了?没有落下来?。
刘硕其实落刀了,但也确实是软了那?么一下,只?那一小下就够了。席姜躲了过去,没有捱上。
杜义等人赶忙过来解围,刘硕重新挥刀投入战斗。
刘硕心中有气,在气自己?,战场上心软太不应该,他意识到后立时紧咬牙根,面露凶狠,手?中的刀握得?更紧,砍下的每一刀都是一刀毙命,他强行让自己?的心硬起来。
“三哥,你跟在我身边。”席姜扶起席奥后道。
席奥立时与席姜形成背靠背的互助模式,席姜快速回?头?看了她?三哥一眼?,她?听到三哥的呼吸声过于急促,知道他已达到了体力?的极限。
这个时候,哪个都是在硬抗,席姜没工夫心生哀气,她?只?知道心里的这口气不能散。但还是声音温柔地道:“三哥,再辛苦坚持一下,还没到绝地,那?个精明的商人,也许这次就做了赔本的买卖呢。”
席奥立时道:“少言,省力?,专注。”
他三哥可?不是个惜字如金的人,文人脾性,说话向来冗长啰嗦,此刻这样简短地来提醒她?,可?见是真?累了。
忽然,席姜感到自己?的后背被有力?地碰靠了一下,席奥用实际行动向她?证明,无论他此刻撑得?有多辛苦,他都没有一丝放弃,他与家人同在。
席姜眼?圈微红,终是忍不住心生哀戚与悲壮,为可?能到来的不好结局。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死在战场上总比上一世死在别人的权谋算计中要好太多。
重来一次都不能在这乱世中拔得?头?筹,是她?技不如人,是天意不允,但她?依然无法原谅自己?。若老天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依然会全力?以赴,不怕输。
席姜收起杂绪,现在还不到放弃的时候,想什么天意与老天。
崔瀚已看出,戴家那?些散兵是指不上的,好在他也没想指着他们,他把挥旗往卫长手?上一送,亲自执剑闯入战局。
本以为,这样的大军直入城中搞偷袭,并不需要他亲自上场,不想,这么长时间,他的好学生还是没有拿下这场战局。
崔瀚的加入,以及刘硕带着气闷的凶狠,一时把剩下的席家军逼到了城中央。
席姜四顾,父亲,大哥与四哥各守一面,剩下的就是她?与三哥了。
包围圈在慢慢缩小,席姜从时不时关注一下父亲大哥四哥那?里,到只?能顾念到身边的三哥,她?不知道他们还能坚持多久,只?剩机械地挥剑。
她?受伤了,三哥也受伤了,她?知道,但她?连这些都顾不上了。
活着,是此刻唯一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