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她想得更远,她小时候在田家,席亚常来?田家走动,带着?她与哥哥姐姐出?去玩,不同的是?,他只带哥哥姐姐们玩耍,对她的关?注更多一些,打小她就感觉到了。
他会教她画画,教她读书,在她与他亲近后,告诉他的那些女儿家的小秘密,他也都一一帮她保守了。
席亚很温柔,是?陈可见过的最温柔宽厚的男人,她到现在也是?这样认为?的,淼淼像他的何止是?样貌,目前看来?性子也是?。
陈可想到她二哥,说不上这样的性格好还是?不好,她有时也怕淼淼这样太弱,但又?怕他若想象二哥那样,必是?受到了困苦与磨炼,她又?舍不得。
陈可这是?离开席家后第?一次在淼淼面前提起他的父亲:“爹爹还教了你哪些难懂的字啊?淼淼都会写?吗。”
提到爹爹,淼淼眼睛亮了,他的小手握起笔来?还不正规,但有模有样地蘸了墨开始了书写?。
也是?从这一刻起,陈可不再?坚定,不再?认为?二哥枉费心机,多余往她这跑那一趟。
她甚至开始焦躁,开始掰着?手指数日子,直到临近胡行鲁他们估算的进攻日子,她有些坐立难安。
最终,当她坐下来?拿起笔后,她七上八下一直悬着?的心才定下来?。无论?她做什么样的决定,今日都将是?最后的契机,今日若再?让日子滑过去什么都不做,日后再?想做也都来?不及了。
藕甸,这日夜里,席姜刚睡下,就忽然被恶梦惊醒了。
自从宋戎死后,她有好久都不做恶梦了,这样能让她惊悸醒来?的梦魇,哪怕她此时彻底清醒过来?,也还是?心有余悸。
她想着?福桃也该睡下了,就没有叫人,起身自己去倒水。
一杯水刚倒满还没来?及喝,外面骚动起来?,席姜面色一紧,赶紧去床头抽了剑握在手中。
来?人是?大哥院里的,她很急顾不得礼制规矩,直接闯进来?大呼:“五姑娘,郎君让我来?通知您,刚收到消息,滦城那边与戴氏合作,要从山中暗道过来?偷袭咱们。”
戴氏是?谁,这学舌的奴婢并?不清楚,但席姜知道,她早从张沫的口中知道一些分散在北部周边的小股势力,她还没来?及腾出?手来?收拾戴芮,他竟先来?了。
戴氏不可惧,崔瀚也不可惧,正面的战役打就是?了,但听到山中暗道,席姜脑子嗡的一声,冷汗下来?了。
她怎么就忘了,大卫之前的伏国擅挖密道,经过卫国一朝,这些密道多已荒弃,她能知道这些,只是?因为?大闰建国后,国内曾起了一次山火。
本以为?那个村的人该是?都没有逃出?来?烧死在了山火中,不想,没有去灭火的妇孺与老人都逃了出?来?,一问才知,是?从山中密道里跑出?来?的。
据说那密道里布满蛇虫荆棘,但好在没有淤堵,大家才得已避祸活了下来?。
整个上一世的经历,关?于山中暗道一事,也只有这一个细节曾摆在过席姜的面前,也难怪她会想不到这里。
但此刻,刚听到暗道两字,席姜就立时想起了这件往事。
是?啊,能让崔瀚看上的戴氏,必是?提前探得、打通了一条无人知道的通往藕甸城中的暗道。
一时,席姜顾不上问席亚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内容是?否准确,她囫囵穿上衣服,正要传令,就听到了外面已响起警报,想来?父亲也收到了消息,全城进入了紧急戒备中。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哪怕提前半天?布署也好,至少?能把城中有可能通向山中暗道的地方找出?,加以防备。
就在全城警报响起之前,那条通往城中的暗道已输送进了不少?敌军,且还在源源不断地输送着?。
整个藕甸城,紧闭的城门像一只瞎猫,不知其身后已塌了墙角,无数的老鼠已进来?开始偷家。
待席家人冲出?去迎战时,北门与西?门已被攻下,只剩一个南门还在苦苦支撑,而东门那里就是?暗道所在,是?最早沦陷的地方。
火光冲天?,满目的红,刀斧剑钺的声音不绝于耳,席姜面临的就是?这样混乱不利的局面。
“撤!全部撤到南城!”席姜的话让所有席家军有了目标,现在唯有南城还可退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