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云睨了绿衣一眼,“我没念过书,不晓得俗不俗。不过我知道文人骨头轻,熬不过东厂的大刑。”
绿衣依旧轻笑着,不说话。
宋檀看了看绿衣,又看了看邓云,道:“一出戏罢了,不必那么大动干戈。”
他看向戏台上的秋光,道:“我晓得你编钟奏的好听,前些日子我去寺中,空山寂静,钟磬之音听的人心都静了。你弹奏一曲像这样能使人静心的曲子吧。”
秋光沉吟片刻,点头称是。
编钟抬了上来,秋光沉心静气,随后开始演奏。
第一个音调奏出来,四下里忽然静谧了起来,好像雪融化的声音都被轻了,只有时高时低,韵律独特的钟声回荡着。
宋檀没有给曲谱,秋光只凭着宋檀的语言描述,就真的弹奏出了他想要的那种感觉。
一曲终了,他起身再拜。
宋檀面上的赞叹不加掩饰,永嘉也连连点头称好。
邓云知晓宋檀睡眠不好,常以舞乐之声助眠,便道:“我看他也有几分真才实学,不然留在宫里吧,你以后可以随时召他演奏。”
说着,邓云叫人请秋光过来。
不多时,秋光上了楼,先给几位贵人行礼叩头。起来后,邓云吩咐看赏,赏赐十锭银元宝,八匹锦缎,一柄银如意并一桌席面。
到跟前细细看了秋光样貌,宋檀神色微微收敛,不说话了。
永嘉一旁看着,往嘴里扔了个果子,等人下去了,她笑道:“这秋光瞧着像一个人?”
这样年轻俊俏的男人,低眉时谦逊,又隐隐有自己的傲骨,偶尔一眼看过去,有几分沈籍的意思。
宋檀做不知道,问道:“像谁?”
“不能说,”永嘉撑着头笑,“说了,我怕搭上秋光一条性命。”
宋檀抿了抿嘴,“这是没道理的话,他又不招谁不惹谁,能出什么事?”
永嘉只是笑,宋檀觉得有必要与她分辩分辩,便道:“陛下并非如你想得那般,你觉得他不喜欢沈大人,可是沈大人这几年做官做的顺顺当当,也没见陛下为难。”
况且他也算同宣睢开诚布公地谈过,从寺庙回来后,宋檀明显感觉到宣睢态度的软化。
永嘉见他不信,便道:“那我与你打个赌?就用秋光。”
“我不同你打这个赌,”宋檀拒绝,“没什么意思,也不尊重人,叫陛下知道了,他要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