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睢这个时候来看他,穿一件月白的常服,明月清风一样的公子模样,在宋檀床边坐下,
宋檀一见宣睢,下意识往床里面退,宣睢按了按宋檀的伤处,宋檀疼的直抽抽,只好上前赔笑,“陛下。”
宣睢弯了弯嘴角,面上是恰到好处的温和笑意,“还疼吗?”
宋檀违着良心道:“不疼了。”
宣睢又按宋檀的脚踝。
“疼,疼,还有点疼。”宋檀差点就要伸手去抓他了。
“疼就说疼,你说了疼,朕怎么会不体恤你。”
今天的宣睢格外的伪君子,笑容里都有点阴晴不定的味儿。
宋檀有点怕他,小声道:“我说了疼的。”
那天,宋檀没少叫疼,眼泪流的满脸都是,也没见宣睢放过他。
宣睢面上的笑意收敛了,露出一点他本来的沉郁的模样。
他没有说话,只是托起宋檀的脚踝。宋檀以为他又要按自己的伤处,还没有说话,却见一点冰凉凉的东西落在了脚踝上方。
宋檀探着头去看,抬眼瞧见宣睢扔给宋檀一方小印。上好的鸡油黄,雕刻成四四方方的,印章是春在堂印。
春在堂是宣睢的书房,他常在那里会见邓云和贺兰信,用一方春在堂印下达密诏。
“这个,以后就由你来掌管。”宣睢看了看那白皙皮肤上的一片红印,颇觉好笑。
“你好好养伤,等天暖和了,朕带你出宫去玩。”
宋檀看着宣睢离开,拿起那枚被丢到床里侧的印章,仔细查看。他知道这是皇帝的补偿,但这补偿不可谓不大方,他给了一个别人给不起,也不能给的东西——权力。
永嘉公主出宫之后,弹劾宋檀的折子一下子多了起来。有一种宫廷秘闻说,永嘉公主小小年纪就出宫居住是因为宋檀从中挑拨,这种传闻未必有其证据,不过对于言官来说,已经足够了。
御史台的十来位言官上书弹劾宋檀,弹劾他贪污受贿,插手户部任职官员,以及秽乱宫闱等事。
魏乔上书为宋檀辩驳,这让他受到了许多质疑,大家都将他打成宋檀一党。
事情在魏乔之后变得热闹起来,一些愿意攀附权贵的为宋檀上书,这么一来一往,与宋檀相关的折子堆了一人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