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只得跟着下了车,默默祈祷待会儿医生开点药就把她打发了,千万别让她去打针输液。
其实她不想去医院就是因为怕这个。
倒不是怕疼,单纯就是害怕那种尖锐的针头即将朝自己扎来的感觉。
但她不想在周扬朝面前露怯。上次她发现他怕蜘蛛的时候,无情嘲笑了他一番,这次要是被他得知她怕这个,指不定被怎么报复呢。
她可不想再被他逮到把柄。
程黎带着一种慷慨赴死的悲壮往医院里走,但刚一进门,她的“慷慨”就先“赴死”了。
整条走廊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势不可挡地直往鼻腔里钻。这种医院专属的味道刺激得她心跳飞快,眼前已经出现了冰冷泛光的针头在护士手中晃动的画面。要不是周扬朝还在旁边,她简直想立刻调头往外跑。
“在路上还挺着急,现在怎么走这么慢?”周扬朝回过头看向还在后面磨蹭的程黎,“你跟我在这龟兔赛跑呢?”
“你才是龟呢!”哪怕精神高度紧张,程黎也能听出周扬朝在拐着弯损她。
算了,来都来了,听天由命吧。
程黎埋头盯着地面,刻意不看两侧病房里挂着吊瓶的人,硬着头皮加快了步伐。
这个点医院已经下班了,但还能挂急诊。程黎挂完号不久就进了诊室。
摘下口罩的时候,她虽然看不见自己脸上的红疹到什么程度了,但从周扬朝紧蹙的眉头和紧抿的嘴唇中看出了个大概。
程黎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不自觉朝医生的方向侧了些身子,尽量回避着他的视线。
接诊的医生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妇女,问了些基本情况,又简单做了些检查之后,便沉默地在电脑上打字。
也没商量一声是要开药还是挂水。
这种对于未知的紧张等待是最折磨人的,程黎决定先发制人。
“医生,我这个情况是不是吃点药就行了?”
“嗯。”医生应了一声,连头都没抬,“开了口服抗敏药和外用软膏,按处方用药就行,自己忍着点别抓挠。”
这话对程黎来说无异于大赦天下。她表面不露声色,心里却已经蹦起三尺高。
只是这一蹦还没落地,就听周扬朝问:“医生,打针的话是不是好得要快一些?”
程黎:“???”
快你大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