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梵天静静地用那双丹凤眼端详着她,手里拿着从她附近拿的洗洁精。
兰寻真:“……”
“我洗完了。”她勉强提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这个笑容一定肉眼可见的勉强。
没等他回答,兰寻真跟有人催似的,快速把碗放在消毒柜里,就走出了后厨。
她的寒假打工生涯正式拉开序幕。
寒假第三天晚上,来了一桌中年男人,喝了点啤酒就开始高谈阔论,一会儿说家里的老婆管的宽,工资全部上缴,一会儿又煞有介事地分析国际形势和润色自己的经历。
啤酒续了一瓶又一瓶。
他们喝得脸皮通红,活像被油炸透的虾。
兰寻真送啤酒的时候,无意被其中一个男人摸了手。
她以为是无意的,但那个男人语气莫名地感叹句:“女人还是年轻的好。”
都是可以当她爸爸的年纪,偏色咪咪地往她身上瞧。
兰寻真攥紧成拳。
不行不行,这是客人,不能给火锅店惹麻烦。
“服务员,帮我们下点菜呗。”
兰寻真语气冷硬:“什么菜?”
“这盘土豆。”
这群穷男人,只点了火锅店便宜档次的菜。
兰寻真把自己当成了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手端盘,一手拿筷,把土豆往锅里下。
纤细的腰际被人轻佻地拍了拍。
兰寻真低头一看,那只手才收了回去。
盘里的土豆唰一下下锅,溅起滚烫的油珠,有的在她手背上,有的在男人的脸上。
“喂!你会不会下啊!”
兰寻真狠狠地盯着那张丑陋的油腻的脸,在“忍耐道歉”和“翻脸发怒”中摇摆不定,一时僵持间,有个高大的人影突然冲了过来,拎着“咸猪手”的衣领,一拳头砸了过去。
咸猪手摔着地上,脊背疼得像虾一样弓起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其他桌上的客人也被惊动了。
“怎么了?”
“怎么突然打起来了?”
“老板娘,你们员工和客人打起来了!”
“好可怕啊。”
那些说着好可怕的人,并没有远离,反而举起手机,录制这场闹剧。
梁梵天戴着鸭舌帽,沉默不语,一拳拳密集地砸在咸猪手的身上,打沙包似的闷响声叫人心惊胆战。
完了完了完了。
要是传了火锅店员工伤人事件,那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