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嫉妒的发疯了,以前就是,现在更是!千鹤握着长鞭的手指用力到褪色,顾不上箫放在不在场,甩臂一扬,长鞭直直往沈知非胸前要害而去。可方才若是分神被她伤到也就罢了,这会儿沈知非怎么会站着由她欺负。她脚下落实,腰身往后一仰,避开擦肩而过的长鞭同时旋回身子,手臂一沉食指勾起掉在地面的手铳。方才她开那一枪的动静已是不小,这府上下人再慢也都提着刀剑包围了过来。沈知非不慌不忙,无视周围齐刷刷朝她身子落下的白刃,眼睛眨也不眨的对着千鹤连开了数枪。千鹤也不是吃素的,来回翻身躲开几枪,虽未被击中要害,整条手臂却被打的血肉模糊,连握着鞭子的力气都无。眼看沈知非最后一弹渐渐靠近眼前,千鹤回头看了眼还在身后不作动作的箫放,咬牙赌命似的道:“少爷,救我!”箫放如梦初醒,长鞭一甩箍住千鹤的腰身,将她狠狠朝后一扯。与此同时,贴着沈知非夜行衣而过的十多把白刃尽数一颤,不知是何处飞过来的暗标,将袭击沈知非的一行人逼退三四步,随后一把长剑略过长空,在月光下闪着莹白的光,从樱花树旁“咻”的飞过,流动的气流夹着几片樱花瓣,剑身贴着三四人的喉咙而过。利刃划破皮肉的声音陡然传入耳中,一道道冒着烟气的血液从颈部飚出,染红了一地花瓣。长剑过处,一道黑影赫然出现在沈知非身后的墙头上。刺杀沈知非的人面面相觑,个个停下了动作围成一团,拦在千鹤和箫放身前。沈知非保持着侧身举枪的姿势,目光冷冷的扫过眼前一众人。不待她开口,有人忽然道:“都让开。”出声的人,正是箫放。还没从箫放刚刚救她的窃喜中回过神,听到他话的千鹤连忙去拉他的手臂,摇头劝阻道:“少爷,她会杀了你的!”“滚。”看也不看她的箫放甩开她的手,对着眼前犹犹豫豫的一行人又说了一遍:“听不懂吗?我让你们让开!”七八个人身子一抖,从两边各自散开留出了一道路。不过短短数米距离,箫放却觉得自己离她很远很远,而脚上又如挂了千斤,走起来的每一步沉重非常。待在她身边这么久了,他第一次看见她这样的眼神。空洞的,冷漠的。他怕……哪怕有一丝丝的恨意也好,他真的不要沈知非用这么漠视的眼神看他。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找到这儿的,而他和千鹤的谈话她又在隔壁偷听到了多少。沈知非爱憎分明,脾性如何他比谁都清楚,如今被她当面戳穿,即便知道自己在她心里已被判了死刑,他还是想跟她说句话。万一呢……万一她能理解他呢?只要他好好的解释好好的说,她这么善解人意,又那么宠江思放,怎么可能一下就做到这么绝情的地步……抬眸看了眼沈知非被他打伤的手腕和脸颊,箫放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动动唇瓣道:“非儿,你听我说……”沈知非依旧没什么表情的打断他的话:“我爹呢?”她没有任何起伏的语调问:“带走我爹的,是不是你?”像是嗓中含住了刀片,说不出什么话来的箫放紧握了握拳头,咬紧了后槽牙:“二少爷,你当真什么都不肯听我说吗?”沈知非食指猛地搭上扳机:“我问你爹是不是被你关在这儿?!”“少爷!”“主子!”“都不许动!”他抬手制止身旁欲跳出来行动的人,目不斜视的看着沈知非,眼睛眨也不眨道:“如果你真的这么恨我想杀我的话,那就来吧。”“你以为……”沈知非轻哼一声:“我不敢吗!”扳机啪的被扣下,箫放动也不动的闭上眼睛,周围又是一阵躁动。安静后,当一片樱花瓣落在沈知非枪口又飘落到地面的时候,她缓缓垂下手臂,扯了扯嘴角对对面的人道:“你应该庆幸,我的手铳里没有弹药。”箫放睁眼,闻言无言的看着她。其实沈知非比谁都清楚手铳里还有没有弹药,他承认他有赌的成份,他相信沈知非不会真的这么冷血,在她扣动扳机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不会出事。他太了解她了。“…沈知非,你当真不愿意听我讲讲其中原委?”沈知非抱歉道:“我对背信弃义的小人的故事不感兴趣。”箫放背在身后的五指猛地收紧。背信…弃义……是吗?他幽幽的眸子上移,轻扫过墙头上的黑影,勾着唇角道:“不愧是容王爷,连这种小地方也能查到。”楚珩眸色一暗,只暴露在空气中眼睛扫了眼从四处涌来围在箫放身侧的人,脚尖微动,随后就听箫放冷冰冰道:“一个要活的,一个……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