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的一整天,她都躺在床上想着伺候楚珩以报恩的可行度。说来是楚珩不想,如果真要人伺候,那肯定一抓一大把,那么她伺候和别人伺候有区别吗?沈知非想了一天楚珩的事,但一天也没见到他人。说不想是假的,但全因以往他一日要在自己眼前出现一两次的缘故,平常盯着她吃药的都是楚珩,这次换成了酉辰,她还有点不习惯了。楚珩手下的几个隐卫,她和这个接触的最少。可不知为什么,就这个隐卫看她的眼神五味杂陈,好像她躺在这里不能动不是因为脚上的伤,而是被人打了其它的地方似的。这也就罢了,毕竟沈知非只是这么想想。没想到酉辰局促的在屋子里站了会儿,待她问他有什么事的时候,居然回问:“沈二少爷,您现在…还好吗?”沈知非愣了一下,然后答:“挺好的呀。怎么了?”挺…好的?酉辰小声重复了她的话,突然面升敬意,伸手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厉害啊,太厉害了!一夜,整整一夜啊!他那药凉了又热,热了又凉,药都煎了好几次了都没能等到三王爷从房间里出来。瞧着这少爷细胳膊细腿的还以为就算练武体力也不及王爷,没想到……啧啧啧……沈知非不知酉辰在想什么,也不知他给自己竖拇指几个意思,喝完了药见他还没走,以为他担心自己伤势,正好自己闲的慌就跟他唠道:“不碍事,虽然昨夜痛的晕过去过,但现在已经好多了,不受力走路的话,下床也是没问题的。”酉辰一脸震惊。这种事也跟他说吗?!果……果然是沈家二少爷啊……也果然是主子,居然直接把人痛晕过去了。哎呀…“啊,对了沈二少爷,王爷让属下跟您说,病重不醒的沈大少爷突然好了很多,虽然意识还有些不清,但已经能正常进食了,让您不要担心。”沈知非嗯了一声。这她当然知道,毕竟当天晚上她就见过醒过来的沈亦清了。但是意识不清是什么意思,明明她大哥好好的啊,她那天也没发现他哪里意识不清……莫非,是装的?且不说沈亦清能不能醒来,就算能活下来,可以到皇上身边说宫宴那晚事故的前因后果,估计也没人相信他。要知道晚国来的王子跑了,至今未找到,而关在大牢里的那几个又半死不活的,单凭沈亦清一几之词难以令人信服,更别说还有不知多少双眼睛亲眼所见他行刺了皇上。可说还是不说,于沈家来说,肯定意义不一样,毕竟皇上和朝廷上很多大臣对沈慕还是很信任的,虽然他一席话不能翻天覆地,但小石子投湖尚能引起波澜,沈亦清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那么,他在通天楼里,在皇家自己的地盘上,也要装作意识不清,只能是通天楼里有细作,并且是明里暗里一直在观察着他。要知道看管通天楼的官兵,都是皇上身边的人,平常是去保护皇上的。沈亦清如此谨慎,定是发现了什么端倪,想他本就是重伤刚醒,行动都不是易事,若皇家亲信中真掺入其它的人或者说谁被收买,那么让一个重伤的病人死亡,并非难事。同时,也不会引起怀疑。毕竟朝中太医一个两个都说沈亦清重伤难愈。大哥究竟是知道什么,或者说是掌握了什么,才会被人如此紧盯上,连通天楼里也敢安插眼线,就不怕皇上知晓?沈知非左想右想,在脑海里思索了一大堆名单然后又一个个剔除,怎么着都觉得只有一个人有这个能力。太子,沈曜。未来储君,有多少人认定他就是下一个皇上,别说别的人了,就连皇上身边的人,恐怕也是这么想的。是以,无论为国为几,给未来皇上做事,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不过她在这没有依据的瞎琢磨也没有用,眼下伤了脚近期也没法去见沈亦清。再来经过她那一次夜袭,通天路的守卫又加了好几层,恐怕没那么容易能叫她偷溜进去了。…也罢。楚珩既然能及时掌握她大哥的情况,说明并没有和通天楼没有联系。沈亦清醒来就装傻失忆,她若是闯进去了,搅乱了他什么计划也就不好了。既然大哥没有性命之忧,她目前就不用如此焦虑。至于沈慕……她那个爹爹可也不是省油的灯,与其在这里瞎想他有没有出什么事,不如相信沈慕的能力,待她伤好了,兴许那时也能出来点什么线索,届时在和楚珩合计合计。想罢,她对着酉辰轻笑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酉辰惶恐:“沈二公子不必如此客气,这是属下职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