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非瞧着握着暖炉一脸憔悴样从王府内走出来的楚珩,不由得蹙了蹙眉。她虽然对楚珩不怎么了解,可四处瞎逛的时候也听百姓们私下议论过,说他是楚皇膝下身子最弱的一个,弱到连房事都行不了的那种程度。沈知非回忆了下那夜楚珩来无影去无踪的身手,只能心中感叹此人装模作样着实在行,和她有的一拼!沈知非看着他慢吞吞的行至马车前,侧首毫无血色的抬抬眼皮看了眼自己,立刻回神上前,拱手作揖道:“末将沈知非,奉皇上之命来保护三王爷。”楚珩惨白的唇瓣微微一抿,给她一个浅浅的笑容并点点头,在三时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全程都用“我不认识你”的眼神看她。沈知非不明所以,只得先压下心中疑虑,翻身上马行在最前为后方开路。听太医说,楚珩身子弱又染了风寒,不能坐颠簸的马车,所以命人把马车的马拉走了,现在出个门都是人抬着走的。轿夫们每走十步,楚珩就咳一两声,于是轿夫慢一步……一来一回间,本来就走的够慢的轿夫,到最后都是以小碎步在移动。一炷香时间没走出二百米,沈知非回头扫了眼跟着轿走,时不时掀开轿帘对里面嘘寒问暖的三时,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眼睛。她只是视物不清不是吗?没到连三四张脸都认错的地步吧。三时扫了眼收回目光的沈知非,对掀开帘子找他问话的楚珩道:“王爷,您拐弯抹角的从皇上那里要来了沈知非,可又不同他说一句话是为何啊?”“本王自有打量。”楚珩瞥他一眼,懒洋洋的把帘子阖上,只是嘱咐道:“多余的话不要问,按本王说的去做,盯紧了他便是。”三时隔着厚帘子对楚珩低声应了声“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盯紧了沈知非的后背。一直到射考场,沈知非都觉得不舒服,楚珩上观考台时她才挪到三时边上问:“不知知非曾经是否和阁下有过过节?”没有想到沈知非会突然凑过来这么问,三时念着自家主子的嘱咐,不说话只瞪着眼睛看她。沈知非看他这样,索性直问:“我跟你有仇吗?”三时摇头。沈知非:“那你干嘛盯我后背盯一路??”三时幽幽道:“大概是因为好看吧……”心里却想着我哪知道,王爷让我盯我就盯了,就这么简单而已!参考人陆续进场。因为楚珩来的有些迟的原因,射箭场里已经站满了人,只待楚珩一个挥手,三四声鼓声响起,射考正式开始。设在民间的射考就好比现代武版高考,旨在选拔有一身武力,想要出人头地报效国家却空寻无路的优秀平民。在民间举行的官家射考,自然也是鱼龙混杂,免不得的会有些奇奇怪怪的人掺和进来。皇上也是怕看护不当,会有人伤害楚珩,这才把沈知非派过来。沈二少爷尽心尽职,身心都放在楚三王爷身上,恨不得把他脸上盯出个洞来。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平常百姓自然没什么好的战绩,楚珩此来说是当主持,倒不如是自己闲来无事出来赏赏射艺,真正选拔留人的是下一层官级,只不过最后名单会拿给楚珩过目,询问一声要不要裁人或者添名罢了。整个过程没什么大起伏,风大太阳也大,沈知非眯着眼睛头上都出了一层薄汗了,再看那方的楚珩还是裹着披风捂着暖炉一脸很冷的样子。得,兴许是她自己阳盛阴衰吧。沈知非无聊的打了个哈欠,眼里蓄起一前雾气。再看楚珩,却见他敛眉盯着前方某处,沈知非跟随看去,心中一颤。原来以为这次射考会这么一直枯燥乏味的开始再结束,没曾想还真的有人从考场内蹦出来,直奔着楚珩而去!好好在进行射考的一名百姓不知为何突然调转箭头,瞄准楚珩松手放开三支长箭,箭身快速穿破空气,与风相碰发出“咻咻”声响。届时,个着夜行衣的蒙面刺客不知从各处蹿入场内,一刻不停留的拿刀去刺楚珩。“保护王爷!”官家人个个也拔出剑冲上去抵抗,射考场一片混乱。沈知非眼看着那除去三时和子午拦下后还有一支的箭冲向楚珩,心里想着:这下装不了了吧!大命在前,你倒是动手啊。哪想楚珩仍旧动也不动,只是低头咳了起来。沈知非等不及,驭轻功飞起,徒手接住刺到楚珩眼前的长箭,反手用力一抛射中与侍卫搅打在一起的一名黑衣人胸口。“好大的胆子!当天化日之下竟然敢行刺容王爷!”沈知非煞有其事的大喝一声,心里却想着这个节骨眼跑来行刺人,这不是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