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银镯,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阴邪之物?
不干净的东西?
沈兰蘅不禁冷笑。
郦酥衣啊郦酥衣,我好不容易心软一次,好不容易想着放了你、一心一意只对付着沈顷。
却未想过,你想做的,竟是杀了我。
男人攥着镯子的手缓缓收紧,再收紧。
他手背上爆出青筋,力道之大,就差将银镯捏成齑粉!
也就在这时,有人轻轻叩响了内卧的门。
他的声音不虞:“进。”
“世子爷,这是您要喝的药。”
沈兰蘅本是低着头,细细打量着图腾之上的图案。听见对方的话后,又觉得她的声音有些耳熟,不禁抬头望去。
只见女使正端着碗,乖巧规矩地站在桌边,瞧那张脸,竟是……
秋芷。
今日郦酥衣回门时,刚将她的卖身契取回来。
少女将药碗轻轻放下,温声细语:“世子爷切莫忘了喝。”
说这话时,她的眼神明显很不规矩,频频朝男人的身上瞟过去。
那样的眼神,即便是性子顽劣如沈兰蘅,也不禁感到一阵厌烦。
他抬手,将秋芷遣退。
浑然不知,少女窈窕的身形隐于雨夜里,却留恋着不肯离去。
秋芷自然是不舍得离去的。
今日郦酥衣回门,才好不容易叫浣衣间将她给放了出来。如今郦酥衣不光从郦府回来了,还从那里取回来她的卖身契。自己从前怎样欺负过曾经的郦大小姐?如今对方手中捏了她的身契,往后又怎会给她好果子吃?
发配到浣衣间,做那些脏活累活,都还算最轻的。
秋芷自然不甘心就此被郦酥衣拿捏。
她思来想去,终于,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郦酥衣是在嫁给沈世子后,一举成了人上人,既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那她为何不能如此效仿之?
秋芷打探到,世子爷每日睡前,都要服用一碗汤药,以此安眠。
于是她散尽全部“家当”,买来了一个可以接近世子爷的机会。
世子的那碗药中,被她下了燃春散。
顾名思义,乃是一种催情的迷药。
中了燃春散之人,身子骨会在段时间内变得无比松软,继而会一点点失去意识,变成任人宰割的羔羊。
长夜之中,风雨霏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