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慧站出来:“都是老同学,在这儿住两天也没什么。对了,姐,你们的费用我也给你们免了。你们是好心来帮忙的,可不能收你们的钱。”
茼安和饶砚都连连拒绝:“那不行。你们也是小本生意。”
眼看着又要上演“红包推拉”的场面,茼安只好暂时先答应,后面再想办法补上。
饶砚一下就明白了茼安的意思,趁他们聊天的间隙,去前台拍了收款码照片。茼安看见他的小动作也会心一笑。
四个年轻人在小院里坐着聊天,红岩村葡萄滞销的问题算是解决了一大半,茼安心里也轻松了很多。
小慧是个健谈的姑娘,不管是不是自己熟悉的话题,都能聊起来,跟她聊天很有满足感,她会给你最期待的反应。
小慧的老公在外面工作,现在客栈的生意还不足以支撑一家人的生活,店里平时只有小慧在经营,旺季父母会来帮忙。小慧父母在村里还种了庄稼,一大家人各有各的忙碌,各有各的收获。
村上春树说,忙碌跟努力是不一样的,努力是有目标的自觉奋斗,而忙碌则是毫无目的被人拖着走。茼安回想自己毕业这几年来,一直忙着工作,都没好好享受过生活,一直在城市里被裹挟着走,不知道去哪里,不知道为什么去。
饶砚注意到她的愣神:“在想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像小慧这样,做好眼前的事,别想得太远,也挺好的。”茼安回过神,“管他外面的世界发生什么,守着一亩三分地,自有我的快乐。”
小慧被她说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姐,哪有你说的这么好。我们也是苦中作乐。”
“苦中作乐也很难得。”茼安解释到,“知道苦滋味,但仍乐在其中。小慧,你真的很厉害,还经营了这么大一间客栈。”
“见山小院”地处偏远,但也因为如此,比镇上很多客栈都宽敞明亮很多,在镇子的角落,交通也不会不方便。大多数的房间都能看到不远处的山,客栈的名字也由此而来。
小慧难得的有些害羞:“从小到大,还没人这么夸过我呢!”
饶砚突发奇想的问:“痛苦的种子会开出快乐的花吗?”
“嗯——”这个问题太深奥,茼安一时答不上来,“我不知道哎。”
沉默了一阵的赵小豪突然开口:“会快乐的吧。根据能量守恒定律,一颗种子一定是接收了外界很多能量,才能开花。过程或许会痛苦的,但结果是她想要的。”说完看向茼安,毕竟他接收了来自她的能量。
茼安还沉浸在这个深奥的问题里,但赵小豪的这一眼被饶砚看在眼里,顿时有些心烦意乱。
“你们都说得好深奥。我只知道,对咱们种地的人来说,只要开花结果,都是快乐的。管它苦不苦呢,而且有的种子真的是苦的。”
这就是小慧的妙处,她不纠结于自己想不通的问题,其实很多人的烦恼就在于想得太多。
几个人就这么东拉西扯地聊到十点。在城市里,十点可能还没下班。在这里,很多人已经进入梦乡。小慧和赵小豪也都各自去休息了。只剩下茼安饶砚二人坐在小院的石墩子上。
茼安注意到饶砚有些情绪不佳:“怎么了?累着了?”
“没有。”饶砚茫然地望着天,“就是有些乱。”
“乱?”
“赵小豪——”饶砚侧过身子看向她,“我可以说吗?”
茼安点点头。
“他这一来,我好慌啊。”饶砚很少这么没自信,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心慌,“他好像喜欢你。”
茼安被这个想法吓一跳,声音都不自觉大了很多:“怎么可能,你以为都跟你一样。”
饶砚被她的反应逗笑,一脸无辜地凑近她:“我怎么了?我又没干嘛。”
“你——”面对突然放大的脸,茼安慌乱地下意识起身躲避,“没大没小!”
她这紧张的反应让饶砚很是受用,忍不住想再逗逗她,抓住离开的身影:“怎么就没大没小了。我一直很清楚我的定位,好吗?”
“还定位呢,你是北斗吗!”没来由的悸动让茼安开始东拉西扯转移话题了。
“你就不想知道我什么定位吗?”
“不想。”
“不行,你必须得知道。我是一颗专属于你的卫星。”一直围着你转。
“你——”茼安十分嫌弃并挣脱他回房间:“你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