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水田的事得不到回应,章云颇有些泄气,晚上躺在炕上,心里一直在寻思,看有没有更好的法子,说服爹娘他们。
也许是晚上睡得迟,再加上有心事,翌日早上起来时,章云就没啥精神,人蔫蔫的,走进厨房时,周氏瞧她这样,忙洗了手上粘的面粉,在围裙上擦干水,上去摸她的额头,嘴里道:“咋了,这么没精神,是不是病了。”章云身子向来不咋好,尤其是连着病了两场,周氏难免紧张些。
“没事,只是晚上没怎么睡好,待会就好了。”章云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周氏摸了她的额头,到不发烫,稍稍放心了些,转身继续揉面,揉好后做面饼子,章云稍稍提了提精神,帮着周氏一道做早饭。
等周氏烙好饼,烧好玉米糊,和章云一道吃了早饭,就用罐子装了,放篮子里,准备送去地里,给下地的人吃。
“你今儿没精神,就别去了,在家歇会,待会还得打猪草。”周氏见章云站起来,准备一道去地里,就出声阻止了,章云点头应了,周氏出门后,她也没空着,去了菜地,拔了会草,又摘了些蔫菜叶,准备拿去喂鸡。
手里捏着菜叶,章云站起身来,环视了下菜地,地里种最多的萝卜,早在入冬时都收了,地里空出一大片来,前些日子,章云已经同爹说过了,等过了芒种,想要在地里种些地瓜,种地瓜的话,地少了不行,因此收萝卜空下的地方,就准备拿来种地瓜了。
地瓜叶能拿来喂猪,地瓜藤也是道爽口的菜,地瓜更不用说了,可以当粮食,家里往年也想过种,只是地不够大,也就作罢了,旧年新开了一块地,这样就够地方了,因此章云一提,章友庆就应了。
等入了秋,家里就能吃上地瓜,不管是煮的,蒸的,还是烤的,章云都很喜欢吃,想着这个,心情就好了些,拿着菜叶回了前院,在厨房里切好了,拌上麦麸拿去喂鸡。
刚喂完鸡,周氏回来了,两人就准备去清岭河边了,周氏拿了木桶和扁担,章云则拿背篓和镰刀,一道出了篱笆院。
两人刚出篱笆院,在小道上走了没几步,老远就听到铛铛的摇铃声,一听就是林大夫的铜铃声。
周氏忙拉起章云,循着铃声走去,才走出小道,就见到林大夫朝这边走来,周氏一下就唤了起来,“林大夫,烦你给咱闺女瞧瞧。”
林大夫听到唤声,笑着向她们走来,章云自个到不觉得咋样,只不过没睡醒,最多也就蔫半日,很快就会好了,可瞧周氏不放心,也不好驳了她的好意,就由着她将林大夫唤到跟前。
“林大夫,我家丫头,今儿起来就没精神,你给瞅瞅,有没有啥不妥。”周氏忙将章云的情况说了遍,之后笑着道:“这路上也不好瞧病,云儿,带林大夫去家里坐,打猪草待会去吧,林大夫,你慢慢瞧,我先去挑趟水回来。”说着,就推章云回去,见她领着林大夫回头了,才快步往青岭河走去。
章云请了林大夫在堂屋里坐,将背上的背篓取下来,搁在墙角,就走过去坐下,伸手给他把脉。
林大夫眯着眼把了会脉,就笑着开口道:“并无大碍,气血略有不足,肝火虚旺,无需用药,只需歇息好,自然就会好。”
章云清楚自个是没睡好,见林大夫也如此说,就点点头,道:“嗳,林大夫,我晓得了。”
林大夫动手将腕枕收回药箱里,笑眯眯看着她,道:“小丫头,只有上了岁数的人,才会夜不能寐,你这种年纪,咋会睡不好,是否有心事?”
章云听了不由抬头看他,看来林大夫不但医术好,也很会察言观色,心里想了想,林大夫每日里在乡间行医,跑的人家多,乡亲们对他又很信任,村里的情况自然很熟悉,到可以向他打听一下,看有没有乡亲打算卖熟田的。
这么一想,章云就笑着开口道:“也没啥心事,只是昨儿听爹娘提起,想要买熟田,不晓得林大夫可否听说过,村里有要卖熟田的人家?”
林大夫捋着胡子,低吟了一番,道:“这个到没听说过。”说完见章云微微蹙起眉头,就笑道:“娃儿,这种事就让你爹娘操持吧,等你大些许了人家,有你操持的,得轻松时且轻松,别想太多了。”
听林大夫这么一说,章云颇有些诧异,这林大夫到有几分老顽童的样子,和自己印象里老大夫的固执形象,不太一样,不由得笑了起来,心情好了很多。
心情松了些后,就想找人念叨念叨,正好林大夫看着挺开明,且平日不常接触,对他吐吐心事也没啥要紧,就同他说了起来,“林大夫,你不晓得,我本想家里早些买来水田,赶在芒种时,将稻秧插进田里,最主要是,我想试着将田里的水沟挖深挖宽,在水沟里养鱼虾,可爹娘却想买熟田,这熟田一时半会哪那么容易找,这不,所有的事都得耽搁了,能不愁嘛。”
章云将心里的话一顿吐了出来,只觉轻松了不少,一旁的林大夫,仔细听完后,就捋着胡子微微点头,用有些惊异的眼神看着章云,道:“丫头,你脑袋瓜子里,都是些啥,怎么有这么多新鲜想法,老夫还真没看错,丫头是个能耐的。”
吐了顿心事,又得了赞誉,章云心情更好了,不由笑着道:“我哪有啥能耐,不过是瞎想,心又急,一想到就着急想试试,可惜家里没有水田,想试都试不了。”说着就略撇开眼去,感觉林大夫老是夸自己,到有几分不好意思。
林大夫开怀地笑了几声,就道:“脑筋活是好事,丫头你也不用发愁,我到可以帮把手,许能让你试上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