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我来吧?”
季应一出声,在场的四人齐刷刷地看了过来。只见他刚把手从键盘上收回,脸上带了一些漫不经心的轻佻。
他的目光落在江平野微微拧起的眉心上,声音很轻:“沈灵君的动作不算难,我看几遍可以模仿个大概。”
“我看你好像很为难,要和我试试吗?”
蒋明三人面面相觑,在队友的无声赞同中确认了这个提议的可行度,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就是这话术怎么这么像表白呢……”小白杨刚小声哔哔了一句,就立刻被旁边的蒋明捂住了嘴,后者还发出一声巨大的“嘘——”
季应偏过头,视线转向他们,和善地说:“谢谢,本人没瞎也没聋,都听到了的。”
灯光骤暗,随着第一声鼓响,季应被拉到沈灵君的位置站好。
训练的视频他看了好几遍,大致记下了所有走位和部分动作,虽然做不到完美py,但充当江平野的搭档还是绰绰有余。
弹唱的部分由小白杨代劳。与沈灵君的风格不同,他的声线清澈空灵,带着未曾变声的独特少年感。魅惑的玫瑰变成了清白的月光,连暧昧的气氛都少了许多。
季应跟着他的歌声轻轻哼唱,以免自己记错节拍耽误进度。
在最后一声漫长哼唱结束,季应按照设计里的那样绊倒立麦,江平野顺势勾起,两人的目光在顷刻间交缠。
对于江平野来说,这是已经排练过无数次的曲目,每一个动作都形成了肌肉记忆。但此时此刻,因为搭档的不同产生了与以往完全不一样的感受与体验。
所有感官都像是被无限放大。
季应向他走来的动作被无限延长,他仿佛可以瞧见他的每一分毛孔、每一寸表情。那只手搭在他的肩上,犹如过了电般的酥麻,手指慢慢从肩颈上划过,轻佻的眉眼浸了一层粼粼波光。
他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臂肩,身上浅浅的木质香在鼻尖缠绕。季应唱歌的气息本就不稳,再加上走位与动作,努力压抑着的喘息声比这音乐声还要将他紧紧包裹。
然后,江平野的手掌按上了季应的腰。盈盈一握的腰身压在宽大的手掌之下,两者对比比先前在街上的简单试探还要强烈。
“babeijtwantyoutoknow……”他的英文发音是标准的英式口语,性感得过分。
灯光昏暗,季应就着一个wave从他手下挣开,手心温热的触感瞬间抽离,江平野下意识地有些遗憾与失落,微微蜷缩起手指想要留住什么。但在下一秒,季应偏过头仰着脖颈向他看来,似笑非笑,眼底藏钩。
江平野一瞬间呼吸微滞,下一次开口都慢了小半个拍。他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晰的认识到,季应身上带着之于他独特又致命的吸引。
也许季应对他的那些想象并非空穴来风。但真要深究起来,季应才是那股无拘无束、四处留情的风。
春风会在某一个不经意的时刻掠过一望无际的原野,它会带着碧水特有的微温气息,带着不知名的草木芳香,带着清脆撩耳的鸟雀啁啾,从蓬蒿间隙间吹送进来,如同爱抚般抚过每一寸土地,然后又在另一个不经意的时刻抽身离去,只留下一帘幽梦与十里柔情。
然而变故出现在最后一个wave上。季应虽然记住了沈灵君每次停留的大致位置,但视频里毕竟很难估量两人靠近时的具体距离。沈灵君和江平野在每次训练中大多都避了嫌,台下的观众以为是亲密无间,事实上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他们每分每秒都在尽力远离。
再加上江平野今天穿了件带拉链的衣服。
拉链其实本身没有作用,就是在胸口和手臂上做了个装饰。但季应贴得近,头发又长,最后一次wave时一撮头发无意地从拉链头上蹭过,然后好巧不巧地就卡在了那里。
季应:“……”
江平野:“……”
短暂的沉默之后,蒋明率先发出一声巨大的嘲笑,紧接着还打算憋一会的小白杨和键盘手徐嘉也跟着笑了起来。
季应想退,被江平野先一步抓住了手臂:“别动,硬扯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