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微微发抖,似乎在忍耐什么。江濯以为他很冷,便去摸他的额头,谁知那人像受了惊,一把推开他,声音都哑了:“别管我!”
江濯一屁股坐在地上,大惊:“你、你好凶!我又不打你!”
那人侧过脸,透过昏光能看到他竟然是个极为俊朗的少年郎。他脸上有血,语气却很慌:“伤到你了吗?痛不痛?”
江濯佯装受伤,抱着手叫:“痛,痛死了!”
那人立刻靠近:“哪里痛?让我看看。”
江濯道:“你推人,我不给你看。”
那人说:“对不起。”
江濯还没听过人道歉,觉得这句“对不起”很新奇,便装作没听清:“你说什么?嗯,你大声一点。”
那人道:“对不起!”
江濯满意地点头:“好,你很乖,我原谅你了。但是你不能再推我,我们好好的,不要打架。”
那人说:“我没有要和你打架。”
江濯道:“那你刚刚干吗那么凶?!”
那人蜷缩到墙角,银发乱糟糟的,把脸埋到双臂间,闷声说:“我控制不了……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讨厌我好了。”
江濯道:“什么这样什么讨厌,我听不懂,你讲话真奇怪。”
那人赌气说:“我讲话奇怪?我是个大怪人行
不行?()”
江濯奇道:你才这么大,怎么能做≈lso;大怪人≈rso;呢?你是个小怪人。?[(()”
他琥珀瞳亮亮的,还是一团孩子气,讲话自然也很天真。那人听了,半晌也没回答,心里五味杂陈。
雨漏到天亮,江濯肚子也叫了起来,那人似乎睡了,他便蹑手蹑脚溜出庙,跑去找吃的。这庙在一个荒山上,附近长着许多金色的小野果,江濯也不管能不能吃,摘了几个用衣服兜起来,心想:镇里的大人常说知恩什么报来着,他救了我,我要给他带果子吃。
他人小腿短,出来一趟脚上、腿上全是泥,踢踢踏踏地回到庙里,见那人面壁待着,便问:“你又怎么啦?”
那人不答,一只手搭到半高的破篓子上,像是要借力。可是他指尖刚碰到破篓子,那破篓子就烧成了灰。他听见江濯回来了,又把头扭回去,自己很丢人似的:“你怎么还没走?我让你走,你再不走,我就——”
江濯丢出一个小果子,果子落在那人的膝上。他原地坐下,自己擦了一个吃,对那人越发好奇:“你怎么老是对我凶巴巴的?你恨我?”
他哪懂什么叫“恨”,这些词都是他在讨饭的时候偷学的,现在讲出来,不过是为了撑撑面子,好显得自己不那么小,也不那么傻。
那人拿着果子,为这个“恨”沉默了一会儿。他慢慢咬了口果子:“你才这么大点,不要跟着别人瞎学几个词就乱用。”
江濯说:“你讲话很老。”
那人动作一顿,回过头来:“我老?你说我老?你——你已经觉得我很老了?!”
江濯不知道有个词叫老成,见他回过头,就点点头,又端详了他一会儿,忽然“咦”了声:“我想起来了,你昨晚救我的时候,不是个大哥哥吗?怎么我醒来以后,你就变成这样了!”
那人被戳中了秘密,恼羞成怒:“只准你变小,不准我变小?”
江濯道:“什么变小?我就是这么大啊。反倒是你,救个人就会变小吗?”
那人把果子啃得参差不齐:“那要看救谁,怎么救,用什么救。”
江濯沉重对比:“你矮了很多。”
那少年一张俊脸顿时铁青,把果核咬碎,尝到一股酸苦的味道。他看向江濯,也不知道该对谁生气:“……你学的太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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