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张媛媛立即下跪磕头道:“林总管我冤枉,这孔雀飞天不是我绣的,孔雀羽也不是我偷的,我如果真的偷了孔雀羽,应该藏好才对,怎么会拿出来。”
姜南溪语气同样坚定道:“林总管,孔雀羽丢失不是小事,请您一定要彻查清楚,还我清白。”
张媛媛看着姜南溪挺直的背脊,想到自己遭了她的算计,目光顿时像淬上毒药般狠毒,面容阴狠,咬牙切齿道:“我亲眼看见你绣的孔雀飞天,而我绣的是百花争艳,是你偷了孔雀羽然后诬陷我。”
面对张媛媛的撕咬,姜南溪露出无奈且委屈的神情:“媛媛我几时绣过孔雀啊,倒是你前些日子一直跟我念叨,说乐嘉县主的雀金彩绣斗篷很是漂亮,你也想要一件绣着孔雀羽的斗篷,为此你苦练怎么绣孔雀,但因为买不起孔雀羽,我便用红腹角雉的羽毛和铜线做了好几支能以假乱真的孔雀羽给你,这事很多人都知道也见过。”
随后想到什么,更是纠结,“媛媛你想要一件跟县主一样的斗篷,所以偷了孔雀羽,但你分不清真假孔雀羽,所以把偷来的孔雀羽当成假的绣上去了。”
“你胡说,我没有偷孔雀羽,更没见过你做的什么假的雀羽。”
听到这,姜南溪从包里拿出几支孔雀羽:“各位管事们请看,这是我自己做的假的孔雀羽,虽然看着跟真的一样,但在光线下会有所不同,假的会略显暗沉,没有什么光泽,其余的跟真的没什么区别。”
管事们经验老到,一眼就看出假的与真的区别,再联想到张媛媛垫底的绣技,真假孔雀羽不分的事情的确有可能发生。
事到如今,林春衣看着张媛媛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不断磕头,张媛媛哭得梨花带雨:“总管事,这孔雀不是我绣的,我绣的是百花争艳,孔雀羽也不是我偷的,是她姜南溪栽赃陷害我。”
为证清白,姜南溪说道:“媛媛你口口声声说孔雀飞天是我绣的,我也只好把我这未完工的拙品拿出来给大家看了。”
随着姜南溪的动作,一副北国高山日出图出现在绣布上。
巍峨的高山被霞光所笼罩,翻腾的云海间还能隐约看到一些亭台楼阁,苍劲的古松伫立在山崖边,数只雄鹰盘旋于高山之巅,好一副千山云海,苍鹰难度的北国景色。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姜南溪把绣布翻了个面,随着绣布的翻转,一副江南美景映入眼帘。
江水如画、烟雨如绸、青瓦白墙、小桥流水,多少琼楼玉宇都朦胧在那如画的烟雨中,而江南的景色终止在断桥处,显然是还没绣完。
第一次见到美得惊心动魄的双面绣,仔细看还能发现,两面的绣法完全不同,林春衣不禁问:“这都是你绣的?”
北国图姜南溪用的是自己擅长的粤绣,粤绣讲求色彩浓艳,画面写实,又是她擅长的,自然绣得快些,而江南图她用的是不擅长的苏绣,苏绣讲究婉约灵巧,因此她没能及时完工。
姜南溪回道:“回林管事的话,都是我绣的,不过这双面绣花费了我不少精力仍没绣完,因此才不敢拿出来献丑,至于。。。”说着她看向张媛媛,“至于媛媛说我还绣了孔雀飞天,这当真是抬举我了,我病了一个月,连自己的绣品都绣不完,又怎么有精力去绣什么孔雀。”
一位是低调却绣技了得的绣女,一位是绣技垫底忘恩负义的绣女,两者的区别不仅在绣品上,亦在人品上体现。
林春衣看向张媛媛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随着姜南溪的绣品一出,张媛媛就知道自己再无翻身的可能,只是她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欲看向青穗,却被青穗抢先一步义正言辞道:“张媛媛的绣法一直都是我们绣院最末的,她不仅分不清真假孔雀羽,连劈线这种小事都做不好,要是没有姜南溪时常照料,她早就被赶出绣院,哪里能凭这点月钱养得起病重的母亲。”
青穗提到母亲,张媛媛整个人仿佛被抽走所有力气,不再辩解:“我没有什么要说的,孔雀羽是我偷的,这绣品也是我绣的。”
见她认罪,林春衣便下令:“来人,将张媛媛打二十大板后赶出绣院,永不录用。”
张媛媛被架走前看了一眼姜南溪问:“姐姐,这孔雀飞天真不是你绣的吗?”
姜南溪微微一笑,看着张媛媛那双如烟波般水灵的杏眼,仍旧无辜:“当然不是。”
随着张媛媛被带走,考评继续,随后由林春衣和众位管事一致评出,姜南溪未完成的双面绣为本次魁首。
听到自己获胜的消息,姜南溪并没有很激动,而是一脸平静地看向青穗道:“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