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谈屹臣,视线扫过他冷淡的喉结,往下是风光半露的锁骨,就算过去半年,关于跨年那天的细节迟雾也记得。跨年之前,她和谈屹臣那会还算是能正常联系。迟雾的外婆和谈屹臣的外婆在源江是邻居,从大学退休后就相伴在一起,迟晴和周韵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不一样的就是周韵家庭美满,迟晴前半生都过的乌烟瘴气,但这不影响两人的感情。周韵比迟晴大两岁,大学毕业就结了婚,结婚那年的过年前怀的孕。节♀完整章节』()”京北人对谈屹臣蛮有兴趣。谈屹臣笑笑,答得没有犹豫:“计算机,辅修天文。”天文是他的兴趣,计算机是家里需要,谈家是做这方面的,在好几个城市有分公司。他没打算舍弃哪一个去成全另一个,两个他都要。京北人欣赏地点下头,操着一口地道的京片,大概是在夸谈屹臣,和谈承一唱一和地夸了有十多分钟才停,最后又大方地夸了迟雾两句,才把话题引到重点上。席间门觥筹交错,把酒言欢,迟雾也跟着喝了好几杯,谈屹臣小声地靠在她耳边提醒,这酒劲大,叫她悠着点。迟雾转身对上谈屹臣无时无刻都像在憋着坏水的眼神,不信邪,又喝了两杯,直到离座,才渐渐产生出一种脚底发飘的醉酒感。谈屹臣一早就料到这结果,跟在队伍最后,轻轻握住她的手腕,跟她保持同一水平的移动速度,带着她往球场走,不惊动前面那群人。从通道走到球场,球童要带着几人去换装备,谈屹臣借口学校课后作业太多,礼貌和他们告别,带着半醉的迟雾往一旁的休息室走。室内有一整面的落地窗,从室内可以看见山坳处接连的树木和皑皑白雪,迟雾记得这边秋天的颜色很好看,是一种漫山遍野错落有致的橘黄枫红。谈屹臣脱了风衣后只剩下一件薄衫,他见迟雾出神的看着窗外,自己出()门找了一圈(),回来后递给她一杯蜂蜜水和一瓶酸奶。两样都是解酒的东西。喝醉的人难受?()『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尤其是像迟雾这种的,醉的少没法把那种醉感当成快乐源泉的。迟雾坐在桌前,双手捧着水杯,小口地喝着蜂蜜水,边喝边朝外面看,脑子胀得慌。雪下的很大,停不住似的,大片大片往下落,迟雾看着雪景,感觉心里一片宁静。没等她看几分钟,谈屹臣走过去,到落地窗前,解开窗帘绑带,将窗帘放下来拉好,遮挡住这一整面窗。“怎么了?”迟雾问。“刺眼,对眼睛不好。”大少爷靠在桌沿,语气淡淡地回她一句,语气不容置喙。迟雾酒喝多了,脑子没他反应那么快:“噢。”谈屹臣眉梢稍扬,看她趴在那闷不吭声的样,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在源江,一群小孩子聚在一起就容易闹别扭,但迟雾经常打不过对方,其余孩子会抱团,她就自己一个人,特别是谈屹臣不在她身边的时候。但迟雾被欺负得再狠都不会哭,也不肯回家找徐芳华告状,也不告诉谈屹臣,骨头硬得很,直到有一次,谈屹臣撞见她偷偷哭,问她是不是傻。总之迟晴没回来的那几年,迟雾就像只没人要的小猫,好像谁都能上去逗两下,踢一脚。回过神,谈屹臣看着她,又觉得长大真是件挺奇妙的事情,小时候也不知道她长大后能是这个脾气,成天臭着张脸。闲着无事,谈屹臣漫不经心地往头顶的欧式风吊灯打量,问她:“打算考什么大学?”“南城。”迟雾把脸靠上杯子,又补充:“南城大学。”“这么确定?”“嗯。”谈屹臣垂眼看她两秒,就笑了:“巧了,我也去南城大学。”迟雾没什么反应地点头,表示知道了:“噢。”他:“嗯。”稍过片刻,迟雾趴在那,呼吸缓慢均匀,视线朝上看,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谈屹臣,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的很专注。谈屹臣扬下眉:“看什么呢?”迟雾面不改色:“不给看?”“那倒不是。”两人在静默中四目对视,闲聊完,休息室又陷入安静。休息室暖烘烘的,外头大雪纷飞,万物银装素裹,刺眼的雪光被厚重的窗帘隔绝在外。高尔夫球场仅有寥寥几人,gavdegraw的《fire》通过广播响彻半空。“迟雾。”谈屹臣突然喊她,可能是两人都喝了酒,或者是休息室的温度打得太高,外头的歌激昂撩人心扉,总之这一刻他突然产生出一种想法,并且付诸行动:“你喝多了,我这样不太道德,但还是想问。”他顿了下,才继续:“能亲你吗?”她皱眉:“什么?”
话音戛然而止,没机会再说别的,一只手过来揽住她的腰把她往上带,迟雾失()去重心胳膊被迫勾住他后颈,下巴撞上他坚硬的肩头,两人就这么搂在一起。“你是谁?”“迟雾。”“我是谁?”“谈屹臣。”“嗯,分得清就行。”两人额头紧贴在一起,谈屹臣捧着她的脸,他也喝了酒,看她的脸色被酒染上红意,鼻尖和对方轻触,呼吸绵长交错。把该问的话问完,谈屹臣低头,俯身亲吻上她的唇角,随后从唇角一点点蔓延,尝试性地轻咬她的唇瓣,左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右手在她腰间门缓慢轻柔地游走,再逐渐上移。雪光从未拉紧的窗帘缝隙中漏进来,迟雾被亲的喘不过气,谈屹臣松开她,让她缓缓,把人抱上桌面,再继续。衣服被撩起大半,迟雾没推开他。一墙之隔,大人们戴上面具高谈论阔,他们在这里肆无忌惮地接吻。思绪慢慢拉回,迟雾那个时候是醉了,但是是有意识的,知道他是谁,他在做什么,没断片。之后她有短暂的好奇过,谈屹臣是怎么做到第一回就上手这么自然的,但又转念一想,没准那也不是他第一回。在她的认知里,这个行为只是一种用不着宣之于口的联盟,像潘多拉的魔盒,大家都在青春期,你好奇,我也好奇,那咱俩就一块试试。迟雾就是这么想的,她以为谈屹臣也是这么想的,这会来跟她道歉,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凝滞,谈屹臣又开口,这回带了笑,腿往外伸,玩似的膝盖稍斜抵她一下:“到底行不行啊?”这句话的最后一个字音有延长,像是小朋友间门普普通通的闹别扭撒娇想和好。迟雾垂下眼,眼睫毛轻微扇动,也没什么要说的,只回了个:“嗯。”就算是把这事揭过了,虽然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但就像谈屹臣这样简单地解决,也没什么问题。谈屹臣看着她挑下眉,语气有点吊儿郎当的:“委屈上了?”“没有。”迟雾否认。“委屈也没事。”谈屹臣假正经地凑到她面前:“实在不行,你就再亲回去,我也给你摸。”“”“哎,和好的感觉真好。”过半晌,谈屹臣手臂假模假样地搭在腰侧,面上看上去心情不错。这事就算告一段落,确定对方都没什么要说的后,迟雾从休息室出来,挂着工作牌回去。李溪藤还在沙发上葛优躺,有点犯困,手边拿一杯饮品,见人全须全尾的回来了,递给她一杯。“怎么样,聊什么了?”李溪藤撩下卷发,放到肩后:“刚还看见那小模特了,看着气性挺大。”迟雾到她身旁空位坐下,略往后背靠,摘下棒球帽放手边,左手食指摩挲饮料杯标签:“没聊什么,一点小事,都解决了。”“嗯,解决了就行。”李溪藤又忍不住瞧她:“总觉得你俩怪怪的。”迟雾不说话,视线放到舞台上。音乐节准点开始,鼓点震颤人心,周边喷出大量干冰造出的烟雾,烟雾缭绕,伴随酥酥麻麻的性感电音,人群开始沸腾。开场的是逆柏乐队,主唱是迟雾之前在休息室门口看见的绿毛,浑身上下都是叛逆的摇滚感,不用张嘴别人都能从他身上感觉到半死不活的颓废。音乐节也讲究出场顺序,开场的就得会造势。这支乐队恰好,不只是主场抓眼,整支乐队都很有感染力,说白了就是更疯,尤其是全队唯一的一个女贝斯手。一刀切短发,有眉钉,黑色吊带包臀裙,身上被喷洒的水枪打到半湿。半道上绿毛把话筒递到她面前,她唱了两句,还他妈是烟嗓。台下都在摇,只有迟雾一个人清冷地站在那,没动,特显眼。那女贝斯注意到后,在台上朝她挑了下眉。演唱到高潮,绿毛浑身朝气地走到台前,胸腔因为大口呼吸而起伏,将麦朝向观众。就在这时,女贝斯也走到台前,勾起红唇,朝迟雾的方向走到舞台最边缘。她弯下腰,身体前倾,招招手,迟雾靠过去,她暧昧地贴在她耳边问:“你叫什么?”“迟雾,延迟的迟,大雾的雾。”迟雾如实告诉她。“记着了。”她笑了下,回。问完,女贝斯回到原位。几首歌结束,逆柏退场,台下人在喊,女贝斯晃腰扭了两圈,台下一阵尖叫,随后又在尖叫中朝迟雾的方向食指中指并拢,丢出个吻。摄像人员坐在机位前,把镜头切向迟雾方向,一个模样特漂亮的姑娘,样子冷淡,站在那格格不入特显眼,人群此起彼伏地口哨声,阴差阳错地将这个开场掀到高潮。迟雾站在那,下巴微抬,视线跟着莫斯意,表情几乎没变化。“嚯!这莫斯意挺会挑人撩的啊。”陈黎看着热闹,挺兴奋。杨浩宁看一眼谈屹臣,笑:“别慌,莫斯意直的,舞台效果。”“我慌什么?”谈屹臣缓缓吐出一口烟,表情很淡,没搭理他。场下依旧躁动,气氛一阵阵高潮往外蔓延。白焰乐队是在后半段上场的,天色将暗未暗,天空是一种紫色混杂着暗黑的夜色将至,朦朦胧胧的荡着一片昏暗。衣兜里的手机传来震动,迟雾取出来,微信上收到消息,tt:【好好听着。】“到谈屹臣他们了。”赵炎朝台上指。迟雾视线从手机上抬起头看。一支乐队,各有风格,但迟雾就是能一眼瞧见谈屹臣。前四首结束,第五首是谈屹臣的。双面摇头灯打下光,立麦被架到他面前,谈屹臣一手握住话筒一手调高度,调试中跟迟雾对视一眼,勾了下唇。准备好后,他打出ok的手势。旋律响起,谈屹臣在节奏感强烈的伴奏中敲下第一个重音。他人坐在架子鼓后,衬衫袖口稍往上三寸挽起,腕骨清晰,黑衬衫,惹眼的灰棕短发,衬衫上面两颗纽扣没扣,露出大半清瘦性感的锁骨。“你爱热吻却永不爱人练习为乐但是怕熟人——”他看上去心情不错,台下人群尖叫,他边唱边视线直白地朝迟雾看,一手懒散地搭在立麦上,一手重重敲音镲,嘴角几分漫不经心的弧度。“你在播弄这穿线游戏跟他结束她与他在一起——”“你小心一吻便颠倒众生一吻便救一个人给你拯救的体温总会再捐给某人——”这人把粤语发音咬得格外性感,叫人耳热的坏男孩嗓音,很撩,声线偏低,就不可避免地带些欲的感觉在里头。迟雾面无表情地看着荧幕上用闲云体打出的大字:《处处吻》。处处吻,吻。拿这歌道歉唱给她听,叫她好好听。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