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你,你疯了吗?!」
「我随时都能疯。」陈瑭面上不带一点玩笑,「你拋弃我的时候,是不是打算就当我死了?既然如此,接着当我死了不好吗?非要过二十二年那种生不如死的生活?」
「我数三下,你自己决定。」
「三。」
陈母死死盯着他,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
「二。」
她的內心不断地计较着得失。
「一。」
「卡给我!」她起身扑了过来,凶狠地抢走了银行卡,还抖着手威胁道:「两千就两千,你要是不按时给我钱,那我就和你同归……」
一只手大力揪住她的衣领,缩紧的领口勒住她的脖子,强行提起她的身体。
陈瑭垂着眼瞼,眼睛里没一点儿亮光,「同归什么?」
他那骇人的神情瞬间将陈母拉回到二十多年的噩梦里,粗鄙的谩骂,扔得到处都是的酒瓶,随时可能落下的拳头……
她腿一软,混乱地低语着:「你是他的种,你和他一模一样,你们都是人渣……」
她紧紧攥着那张银行卡,跌跌撞撞出门。
「你女朋友也会是我这个下场,你的孩子以后也是这个下场,你也会不得好死……」
她的诅咒恶毒至极,没有一点儿血脉相连的母子温情。
陈瑭之於她是晚年的依靠,也是挥之不去的噩梦,是发泄怨气的途径,也是无能狂怒的不甘。
唯独不是让她心疼,让她后悔的儿子。
既可悲,又可恨。
陈瑭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这一场押注了共同生活那七年的赌局,他还是输了。
如同少年时期他无数次想只要妈妈来看看他,哪怕看他一眼,他都原谅她一样,这一次他想只要她平静地拿了银行卡,哪怕她不说一个感谢的字,日后她真的遇到困难,他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结果还是这样。
说到底,他其实也没资格嘲笑孟惜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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