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身上安全带一解开,徐楚宁睁大眼睛,一把将男人推开,手忙脚乱地开门翻出去,趴在路边干呕。“好点了吗?”郁风峣望着他的背影,下车,走过去轻拍他的背。手掌落到背上的刹那,徐楚宁猛地弹了一下,反手甩开。手掌抽到手臂上,落下红痕,徐楚宁用手背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开始往回跑。郁风峣眼疾手快追过去,拽住他,“去哪?”“我回去看看,我有点心慌……”徐楚宁眼神呆滞,只回头死死盯着家的方向,甩开他的手,要往回跑。郁风峣一把揽住他的腰,把人往车里拖。徐楚宁一下子爆发了,死命挣扎,拳打脚踢,“放开我!我要回去!你放开我!”男人冷着脸,一言不发,借着强大的体型优势把他拖回来,拉开车门,塞进去。徐楚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安全带绑在座位上了,要伸手去扯开,又被压住。被压在车座上,鼻腔里都是皮革的味道,徐楚宁流着泪,“我要回去,我好害怕,求求你,让我回去!”“你冷静一点。”郁风峣按住他,伸手用力把他的眼泪擦净,忍不住吼了一句,“徐楚宁!”狭小的车厢里,震声怒吼回荡着,徐楚宁像是被打了一拳一样,眼巴巴地看着车顶,哽咽到抽搐,却没了反应。郁风峣担心地晃了晃他的脑袋,“你往回走要走到什么时候?”“我要回去……”徐楚宁只重复这句话。郁风峣暗骂一句,咬牙切齿地放开他,起身去了驾驶座。方向盘打满,掉头返回,引擎声和轮胎摩擦在地面的刺耳声音格外凌厉。闯了个红灯,把他送到家。造化弄人徐楚宁一下子清醒过来,磕磕绊绊地解开安全带,下车。抬头一看,半山腰上,自己家的院子正冒出黑烟。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睛倏地通红,而后疯了一样往上跑。“妈!妈妈!”撕心裂肺的喊叫声,郁风峣心脏狠狠一震,耳膜像是要被撕裂一样疼,“宁宁……”还没喊出来,就看见徐楚宁摔在地上,飞快又爬起来,沿着山路往上跑。郁风峣连忙跟上去,眼睛盯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颤一颤的。徐楚宁跑上去,一把推开院子门,院子里大火连天,烧红了眼。“你们不想让我好过,那就都别想好过!”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邪笑着,眼歪嘴斜,手上举着一把小提琴,往火里扔。“不要!”徐女士泪眼朦胧,伸手去拦。“滚开!臭婆娘!”刀疤男一下就把她甩开,手里的琴扔进火里,“哈哈哈!活该!”徐楚宁愣住,而后立刻反应过来,扑过去扶住母亲。刀疤男一见了他,眼睛里浮起恨意,大步走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小杂种,你原来没死在外面啊?”
徐楚宁被抵在墙上,熟悉的恐惧感顿时席卷全身,双目失焦,大脑缺氧,差点一下被掐断气。“跟他长得倒是挺像的,哈哈,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也死那么早!”刀疤男疯言疯语,哈哈笑着,“我送你去跟你那没出息的爹团圆——”话没说完,整个人哀嚎一声,下一刻就飞了出去。徐楚宁顺着墙壁滑下来,落入一个怀抱中。耳边警笛嗡鸣,接着是手铐的声音。“不许动!趴下!”徐楚宁还在发抖,反应过来,“妈,妈……”“你妈没事。”郁风峣抱着他,摔在地上,花了点功夫才蹲下靠着墙。怀里的人身子都是软的,意识不清,还在发抖。“我的琴,我的……”徐楚宁无神的眸子四处看,突然看见院子中央的熊熊大火,顿时眼泪滚下来,“我的琴!”眼看着他要挣脱自己扑过去,郁风峣瞳孔一颤,几乎是下意识把人抱住,“宁宁!”徐楚宁爆发起来力气很大,没命似的往火里窜,郁风峣拉着他,被他带出去,两个人一起往前扑,摔在地上,滑了好几米。手臂顿时传来刺痛,估计擦伤面积不小。咬牙忍下,郁风峣用力收紧手臂,把他护在怀里,“宁宁,没事了,冷静一下。”“我不要冷静!我的琴没有了……”徐楚宁大声哭着,整个人都狂乱崩溃了,“我的琴没了!我什么都没有了!”警察控制住纵火的男人,转身朝他们走,“你们需要医护帮助吗?”郁风峣抽手指了一下徐女士,“麻烦检查一下她,我们等会儿自己去医院做伤情鉴定。”“晚些还需要你们配合做一下调查。”“好的,没问题。辛苦了。”郁风峣冷静地颔首。警察走后,郁风峣顺势把他抱起来,回了屋子里。外面的火已经被扑灭了,还冒着余烟。徐楚宁捂着脸大哭,声音嘶哑。“没事的,琴没了就再买。”郁风峣紧紧抱着他,把他按在怀里,不让他去看那一堆灰尘。徐楚宁却不善罢甘休,含着泪水,手脚并用的爬出去,正要伸手直接伸到火堆里。男人猛然追出将他拦住,目带惊恐的看着他,连忙帮他拍去手上滚烫的烟尘,想要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动,却又什么都没说,低头看着他的眼眸微微泛红。徐楚宁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清醒过来,看着自己被烧得只剩下几根弦的小提琴,薄唇颤抖,痛苦的闭眼,话都说不利索,“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再买,我们再买。”男人捧起他的脸,低头凝视着他,抬手轻轻掩在他的眼眸上,“我们再去找相同的琴师做一把,做一把一模一样的,做一把更好的。”“我不要更好的!”徐楚宁压着声音抽泣,不停的摇头,泪花从眼角甩出来,落到男人裸露的手臂上,竟烫得他一时失神。“你什么都不懂,你只会说风凉话,你从来都是这样……”他轻飘飘的靠在怀里,似乎刚才的歇斯底里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软的像一团棉花,不会反抗,不会挣扎。手臂抄在他的膝弯里,就能把他轻松抱起,可压在两臂之间的重量,却如同千钧。郁风峣面色鲜见地凝重,眉目间都是沉重。“你好好休息吧,晚些我们还要去警局做笔录。”郁风峣把他放在床上,去洗手间拿水冲了冲伤口。没听见身后人的反应,郁风峣回过头,才发现徐楚宁有点不对劲。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定定的看着天花板,脸上干涸的泪痕,眸子里一丝光亮都没有。见他这副麻木的样子,郁风峣愣了许久,竟然有些惶然,大步走过去,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