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身上都是些皮外伤,但是我腿好像断了。」
程忱像个虾米一个痛苦地弓身趴在地上,双目眥裂地看着两人,忽然笑了起来,「柯远,你故意不配合我,不愿意回去,是不是因为他?」
「这些天你们一直同吃同住,我早该反应过来的,你已经被这个世界同化了,oga!哈哈……oga,被男人艹爽了吧,如果你以前那些队友跟粉丝知道你竟然躺在床上给男人上,不知道会是什么模样!」
柯远的脸猛地沉了下来,想要踹人,但一条腿受限,而另一条腿痛得他直冒冷汗,只得向迟屿洲求助,「队长,帮我照他脸上踹一脚。」
在晕过去之前,程忱听见柯远讽刺的声音:「他们不会知道的,因为回不去了,而你,註定在留在这个世界守着你的三瓜两枣跟残破身躯度过一辈子。」
柯远想,程忱的腿应该是穿过来之后才跛的,看他这执着的状態,肯定尝试了一遍又一遍的尝试。
城北星跟迟承斐先是跑了一趟警局,等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迟屿洲正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沉默地垂首盯着地面。
「柯远怎么样?」城北星问。
「拍了ct,骨折。」迟屿洲抬起头来。
「骨折?」城北星瞪大了眼睛,「是哪里的骨头断了?手?」
「腿。」
「幸好幸好,不是手就好,他还这么年轻,手断了职业生涯肯定会受到影响。」城北星说着,见迟屿洲情绪低落,伸出手来自打嘴巴,「看我说错话了,腿断了也不好,人受罪,那他正在里面做手术吗?」
「嗯。」
「怎么会遇上这种事,不过那个男人在警局一直嚷嚷着什么另一个世界,还说他跟柯远都是穿越过来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见城北星提到那个男人,迟承斐也出声了,「关於那个男人怎么处理,我正好想询问你的意见。」
见两兄弟有话要说,城北星掏出手机,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我出去接个电话。」
「我已经找了关係,会从重定罪,但是现在对方情绪很不稳定,想要申请精神鑑定,以此来减轻刑法。」迟承斐顿了一下,「我看他癲狂的状態,恐怕真的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而我在德国这边开的子公司跟各医院都有合作,其中不乏一些精神病院,我可以……」
「精神鑑定?」
迟屿洲低低地重复着这几个字,縹緲的声音像是来自遥远的彼岸,带着冷漠的距离感,一向澄澈的浅色眼眸此时深不见底。
「如果精神有问题的话,是需要关进精神病院治疗的吧?」
闻言,迟承斐瞳孔紧缩,神色震惊,就见他一向波澜不惊的弟弟脸上不见了平日的淡漠孤傲,取而代之的是惶惶不安的破碎,他伸手盖在脸上,整只手都在发颤,从指缝露出的眸光更是带着几分迷茫。
他说:「哥,我没为难过你什么,但是这次……」
「不用说了。」迟承斐打断他,「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明白,我去处理,你们不会再看见他了。」
临走前,迟承斐拍了拍他的肩,「好好照顾你的oga。」
柯远断裂的骨头有一些移位,为了不留下后遗症,只得接受手术復位,给他做手术的医生是专门请过来的专家。
但到底不是多么复杂的手术,很快便结束了,他从手术室推出来之后,人很快就清醒了,但是麻药的药效还没过,还有心情朝迟屿洲打趣:「这总决赛主办地选得真好,没让我浪费。」
但迟屿洲却没有回应他,柯远忍不住惴惴不安地去瞧他的脸色,他那通电话打了那么久,程忱一直骂骂咧咧地说了很多话,迟屿洲肯定是能猜到一些事情了。
见迟屿洲低眉顺眼地坐在床边,垂首不语,柯远一时也摸不准他的想法,心里开始有些忐忑,敛起了笑容,沉默一阵,低声道:「你应该都知道了吧,我原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如果你觉得荒谬,接受不了的话……」
迟屿洲抬起头,眼里的情绪晦涩难辨。
「所以你们是因为在原来的世界摔下楼,才意外来到这个世界的?」
「嗯。」
柯远靠在床头,继续说:「我被那疯子推下楼,然后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了,就是我头摔破那次。」
迟屿洲想起柯远当初醒过来问的第一句话,「他就是程忱?」
「对,他在我们那个世界,也跟我一样是一名职业选手,只不过穿过来前他就因为吃了处罚,加上年纪也到了,就被战队劝退了,穿过来后,也因为年龄的原因,所以他没有像我一样再成为职业选手。」
柯远想起程忱对自己的经济条件分外在意,而且有好几次提到钱相关,可能是因为他原来存下的钱还没花就出意外来到这个世界,才实在不甘吧。
「原来是这样。」迟屿洲喃喃说道,原来一切都是有跡可循,所以柯远前后的矛盾跟不合理都可以解释清楚了。
包括之前大家都说这是他狂热追求者,但是当自己真的喜欢上去告白的时候,他的表情却不像是惊喜跟高兴。
「所以,如果你们再出现之前那样的意外的话,是有可能穿回去的?」因为压抑着情绪,迟屿洲的声音都有些沙哑跟忐忑。
「不知道。」柯远摇了摇头,「但是我们试过了,结果你也看到了,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