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我上出门碰见的祝厂长,他还说上周就跟你说了工作的事,还说有什么困难明天可以去厂里找他。
我念着大家一起生活这么久了,没有当场揭穿你,你怎么还来这哄我?”
说的跟事实对上了,林勇军这才确认她没撒谎。
没想到这丫头还能走狗屎运,出门碰上了祝厂长。
他根本没怀疑宁溪怎么会认识祝厂长的,因为每年宁溪的学费,都是祝厂长交的。
否则他早就不让这丫头上学了。
一个学期光学费就三块钱,还要交两块钱学杂费呢!
“您说,我明天要不要找祝厂长呢?听说我爸跟他以前关系很好,他应该会给我做主吧?就算我没时间,我也能写信让人带给他!”
林勇军眼睛外凸,死死瞪着宁溪,把正要出来的林晓月吓一跳,又缩回了房里。
宁溪才不怕他:“林叔这样是要吓死我吗?要是我出了什么事,肯定跟您脱不了干系。”
“怎么会呢,我就是太惊讶了,钱是吧,等着,林叔这就去帮你筹去。”
林勇军看着她细细的脖子,恨不得上去直接掐断它。
但是他还是忍了下来。
等着吧!等去了乡下,看她还怎么嚣张。
干上两天农活,保准小命掉半条,到时候说不准还要他去收尸。
到了下乡的日子,一大早,几个街道办事处的工作人员首先来到林勇军家里,帮宁溪把东西搬出胡同口放上车。
过了一会儿,其他知青大包小包陆陆续续来到集合点,无一例外都有父母相送,只有宁溪孤身一人。
车票是知青办统一购买的,一张薄薄的黄色纸片,上面写着列车的序号、出发站和终点站,还有座位号。
连发车时间都没有。
而且宁溪以前看过小说,有个说法是现在的火车票只有始发站售出的有座位号,其他站的没有。
因为信息技术不发达,没办法及时对号。
“同志,你也是第一车厢吗?我也是,我叫任婷婷,很高兴认识你!”
一个穿着绿军装的年轻女孩坐在了宁溪旁边,笑吟吟地跟她打招呼。
“你好!我叫宁溪。”宁溪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让出大一点的空间。
任婷婷扎着双马尾,圆圆的小脸上笑起来还有一对梨涡,格外可爱,宁溪看她一直笑呵呵的,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一路上两个人都在聊天,宁溪得知对方就在d省下乡,就是四哥宁季秋下乡的地方。
“咱们这边好多都是去那里的,毕竟分到自己市下面农村不太容易,d省已经是最近的了,你怎么去那么远啊?”
任婷婷知道宁溪要去南边的s省,惊讶得小梨涡都消失了。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呗。”宁溪随口一说。
车很快就到了火车站,宁大伯在外面拿着大包小包等她,他个子高,几乎有一米九,皮肤又红,在人群中十分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