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玲痛苦的闭上了眼。
刘远东已经厌恶她,厌恶到了不惜浪费粮食,也不吃她做的饭菜的这一步!
“远东,对不起。”
温玲把围裙从腰间解下,放在了车子上。
“嫂子,请把我家的钥匙,给我留下。”
刘远东刷着锅子,语气冷淡却不失礼貌的说。
温玲慢慢把钥匙放在了围裙上,推着她的自行车,默默的出门。
刘远东也没当回事。
他吃了两碗清汤挂面后,又拿出了纸笔坐在了桌前,开始写写画画。
他得为上任镇长做准备。
九家企业撤资已成定局,清水镇的工业经济,会遭受惨痛性的打击。
他肯定得重新振兴经济,可在这之前,他得先对付即将席卷全国的猪流感(猪瘟)。
九零年的这次猪瘟,堪称是建国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
无论是养殖场还是户下,都是受损惨重。
这也导致了年底的生猪价格,从去年的一块三暴涨到了四五块钱。
家猪也好,野猪也罢,只要得上这玩意就一个下场。
那就是在短时间内,死翘翘!
要想控制猪瘟,除了养殖环境、猪食要改善之外,就只有提前注射灭活疫苗这一种办法。
偏偏前年因猪肉贵,去年的生猪数量暴涨,今年的生猪价格暴跌,只有一块钱左右。
尤其是猪崽的出栏量,更是达到了建国以来的最高水平,也进一步导致猪仔价格下跌。
甚至十几块钱就能买一只小二十斤重的小猪。
“十万块,能买多少只小猪崽?关键还有必须得扎的疫苗,和新研发的猪饲料。哪儿都得需要钱啊。”
刘远东抬头揉了揉发涩的眼睛,看了眼手表。
哟。
不知不觉的,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得睡觉了!
凌晨一点过五分。
“爹,爹,爹啊!”
凄厉的女人叫声,忽然划破了清水镇南头的“小红包子铺”。
衣衫不整的薛寡妇,披头散发的跪在院子里,怀里抱着个老头。
老头的心口处,插着一把剔骨尖刀。
而薛寡妇的四岁女儿桃桃,蜷缩在屋角,不住的颤抖着,满脸惊恐,哭都不敢哭。
“柔,柔小姐。我,我不能陪你了。别,别留在这儿了。回,回香江认祖、归宗。桃桃虽然是咱拣来的孩子,可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的对待她。柔小姐,回香江。那边,才是你的家。”
薛寡妇怀里的老头,断断续续的说着,用最后的力气抬起右手,捏住她脸上的黑痦子,拽了下来。
随着这个动作,老头的瞳孔也猛地扩散。
并迅速的定格。
“爹,爹啊!来人,来人啊。”
薛寡妇泪如雨下,拼命晃动着老头,声音更加的嘶哑,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