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星将荷包中的钥匙取出,置于烈阳下打量片刻,笑了:“藏宝阁还未注灵的钥匙,还真是个好东西,果然应了一句老话,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北辰星,你究竟想做什么?”谢千羽听不下去了。
“本尊方才已经说了,来恭贺谢宗主新婚之喜,”北辰星看向谢千羽,“也恭喜小丫头,要有新嫂子了。”
‘小丫头’一词,是段惜对谢千羽的专属称谓。这个名词一出,段惜总算确定了,这货就是为了恶心谢家兄妹来的。
北辰星还在持续输出:“都道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你们两兄妹就不必担心了,旧人死得透透的,不会惹你们晦气。”
“占着她的宗门,用她那点家当下聘,她若泉下有知,定是欢欣鼓舞弹冠相庆,恨不得从棺材里跳出来,亲自来喝一杯喜酒。”
“不对,她不在棺材里,谢宗主为了操痴情人设,从未让人入土为安,只是如今既然要娶新人,确定还留着尸体吗?不如交给本尊,也省得新人瞧见了心里不舒服。”
他一字一句极尽讽刺,不少词汇还是段惜曾经教过的。如果谢千羽不在,段惜倒是愿意让他多骂几句,好好恶心谢道卿一番,谁让他才是婚事的始作俑者。
可惜谢千羽此刻浑身颤抖脸颊通红,眼看着都快哭了,她只能轻轻拉了一下谢千羽的袖子。
谢千羽抿着唇回头。
“师父,我怕。”她可怜巴巴地说。
北辰星顿时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当着他的面,谢千羽看向段惜,心情沉重得竟然张不开嘴,仿佛只是对她好好说一句话,都是对段芸的背叛。
段惜看着她痛苦纠结的样子,心里叹了声气:“师父,我们先走好吗?”
谢千羽回神,沉默许久后往外走去,段惜见状赶紧跟上。
北辰星看着她笨拙的背影,轻嗤:“蠢货。”
段惜:“……”老子能听见!
跟着谢千羽一路回到寝殿,刚要跟着进门,谢千羽便挡在了门口。
“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师父。”段惜讨好一笑。
可惜这招今日对谢千羽没用,反而让她心生烦闷,当着段惜的面将门拍上了。
段惜摸了摸险些被拍到的鼻子,思考一瞬后还是推门进去了。
“我不是让你回去?!”谢千羽烦躁。
段惜只当没听见,径直走到她面前:“师父,别被北辰星绕进去啊。”
谢千羽一顿。
“师伯之所以娶我,是因为知道我是你的徒弟,想给你一个交代,而非是看上我这个人了,我要嫁给师伯,是不堪流言蜚语,并非心悦师伯,他给聘礼,你给嫁妆,都是一个道理,便是不想叫人看轻了彼此,看轻了我,一切皆是权衡利弊,没有感情纠葛。”
段惜说着,见她面色渐缓,又补充一句:“这件事里,没有任何人的地位被取代,师父不必愧疚。”
谢千羽眼底闪过一丝怔愣,许久不发一言。
段惜索性在地上坐下,默默等她自己想通。
许久,谢千羽才缓缓开口:“姚姑一直说你比从前聪慧许多,我还没当回事,如今看来倒像是真的。”
来主峰时,明明还是个话都说不囫囵的丫头,如今竟也能讲道理了。
段惜闻言也没有太大反应:“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