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些你都忘了……”奚长游似是想了想,旋即视线便落在了虞还的胸膛处,“你左胸上有一处胎记,纵使过去千年,应当也不会消失吧?”
虞还闻言还没抬眼,就已经条件反射抬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处。
奚长游看见他的动作,总算没忍住笑出声来。
虞还这才注意到,对方脸庞微红,眼眸也覆上一层水色,显然是醉了。
这酒是给修真界修士喝的,自然不醉人。
但奚长游忘了他现在的身体与普通人无异,甚至比一般凡人还更弱些,自然也承受不住果酿里的灵气,只喝半杯就有了醉意。
虞还此前没见过奚长游的醉态,他愣神了一瞬,才想起抬手将奚长游的酒杯拿到别处:“仙尊的身体不宜饮酒。”
奚长游不至于不清醒,意识到自己会醉时,便也不喝了。
他今天奔波一天,现在又醉酒,困意很快上来,便要回房睡觉。虞还却欲言又止,心中还有句斟酌更久的话没问。
又是一番犹豫,勉强在奚长游起身之前,颇为艰难地开了口。
“仙尊……若既是师徒,又是道侣,岂不违背伦理?”
不是他将伦理看得太重。
而是他缺失了许多情感,很难想象自己能与眼前之人有这么紧密的羁绊。
数百年来,虞还身居高位,坐稳了青山派掌门之位,修为权力皆在他人之上,但却从未接受到什么善意。
世人指责谩骂他居多,无人与他亲近。
可奚长游毫无预兆地出现,作为门派仙尊,处处都比他好,比他尊贵万分。
这样的人来做他的师父,又违背伦理与他做道侣……虞还实在难以相信。
只是虞还这句话刚落下,奚长游便颇为用力地一掌拍在他脑后。
于奚长游而言是用了全力,对虞还而言,则是连痛意都十分微弱。
可这并不妨碍他察觉到奚长游生气了,堂堂掌门简直像条件反射似的,膝盖一弯,跪得非常迅速:“仙尊息怒,是弟子冒犯了。”
奚长游又醉又困,思路自然也变得简单不少,听到对方问的话时,哪还能再去站在对方角度,替对方着想。
虞还在这句疑问的背后想了多少,奚长游是一概不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