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秦姝落确实在朝云观小住过几个月,只是那时她已逐渐转好,在家中久待憋闷,秦夫人这才送她去了个清静地散散心。
萧洵不由得用双手抵住额头,靠在桌面上,狠狠地揉着眉心,短促地笑了一声,然后又长叹一口气。
原来,他们那么那么早就相遇了。
他真忘了。
这几年,秦家并没有什么太出格的举动,秦敬方在刑部很少也有什么出色的政绩,惹人注意,久而久之,他也就忘了。
更何况,他当年不过是不想选李秀莲,就随意选了一个秀女,随口说了那么一句话而已。
他又不知道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萧洵狠狠地按压着自己的眉心。
问站在书桌对面的人道:“你也知道这件事?”
沈陵川握着剑不答。
答案不言而喻。
萧洵扯了扯嘴角,原来就他忘了。
难怪竹林相救,她就已经如此疏离,只怕她那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身份一事,他倒也没想瞒她,只是那时候他是微服私访,不便透露。
可她还是救了自己。
或许是有意,也许是无心。
但她出现了,像是林间幽鹿一般出现,救他于水火,然后又像清晨朝露一般消散。
良久,沈陵川才出声问道:“秦姑娘有心结,殿下准备怎么办?”
萧洵笑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回道:“疏离陌生有疏离陌生的手段,恨有恨的手段。”
他往后一倒,靠在椅背上,脑海中浮现的都是那天她站在竹林之中的场景。
如此清冷,又如此充满希望。
好也罢,坏也罢,他都要。
眼底透着阴冷,寒声道:“我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不过是多费些功夫罢了。
*
秦姝落昏睡了三天三夜才悠悠转醒。
醒来之后虽有些呆滞,但面色和情绪都好了许多。
清晨一大早就吃了好大一碗豌杂面。
“慢着点儿。”秦夫人在一旁关切道,拿着帕子给她擦去唇边的油渍。
秦姝落吃饱了才恍恍惚惚觉得自己活过来了,这几日脑袋总是浑浑噩噩的,难受得紧,总想吃东西。
“娘,我还想再吃一个玉米糕。”秦姝落撒娇道。
秦夫人摸摸她的脑袋,“你这丫头,今天怎么吃这么多。”
秦姝落瘪瘪嘴,“娘,人家饿了嘛……”
“算了算了,碧书再去小厨房拿两个玉米糕过来。”秦夫人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