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自镇定住心神,粼粼冰眸颤动如剧。
她……她说什么?她说……终身相许吗?!
“何为……终身相许?”一字字几乎溢出唇齿,纤指紧握袖管。
芊雪柔声弱弱,只似全然无觉她的切齿:“三年前,我与大哥相识,感情日渐深厚,爹便将我许给了大哥。”
羞涩浮上脸颊,昏暗的火光下虽不易见,纤纭却亦能看到般,眼神凝住:“他,亲口允下的吗?”
芊雪幽幽点头,轻应一声,低垂了眼睫。
铺天盖地的眩晕席卷而来!
纤纭终于不可强撑,向后微微倒去,整个身子竟是虚软无力的!
眼前女子说起这一句来,似是满面羞涩、满心幸福!
身体内的毒素似尚未清尽般,气郁急入心房,憋闷的感觉,几乎窒住呼吸。
她缓缓后退,泪水落下睫羽,湿了裙裳。
欧阳夙,你好虚伪!
什么十六岁的年龄差距,什么只能是欧阳叔叔,这一切的一切,统统都是你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你只是在敷衍我、打发我、摆脱我,是不是?
欧阳夙,原来你真的真的……从来没有爱过我!
豁然转身,一步步匆急的奔上湿滑的台阶,她,似已许多年未曾有过如此失态的样子,可是欧阳夙,为了你,我竟早已不再是我自己!
&65279;一路奔跑,穿过御花园楸树飞花,万般景色尽皆失色。
终身相许、终身相许!如一片片薄薄寒刃将她的心切割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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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情何堪(3)
绣裙飘零在风中,奔回到“关雎宫”,一身华贵裙裳已然凌乱,莓子连忙奔上前来,只见纤纭面色苍白,泪迹犹在脸颊边,被风吹得干涩。
“婕妤……”莓子轻呼,纤纭却恍若未闻,许久,皆只有纤纭急促的呼吸,莓子与喜顺站在一边,看那绝色的脸,暗淡有若阴天。
“喜顺,传御医。”声音微微颤抖,随即凝重了本就灰暗的脸色:“传……欧阳御医!”
喜顺忙是应下了,匆匆而去。
纤纭失神的踱回到内殿,端坐在案桌边,案上有她画下的一展渲墨,傲梅凌霜傲雪,积雪压弯了梅枝,却压不倒盛放的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