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狗日的,他就是真的很在意啊!
两人气势汹汹地互瞪了一会儿。
郁阳泽道:“同悲盟有十三分支,各派自有心法招式。移山一脉,忠正不阿;断海一脉,气吞山河;繁阴一脉,诡秘莫测。另有光阴、洗尘、韶光、本真、不殊、极目、虚运、孤妍、问源,你想学什么?”
顾千秋道:“你怎么不说‘同悲’?很拿不出手么?”
郁阳泽忽紧紧扣住了掌心。
再怎么如何夸赞“良玉榜首”,也终归不过是个少年人。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本事,他尚未出师。
他看起来,真像是有苦衷的。
顾千秋轻叹一声,算是彻底拿他没办法了。
他这个身份,确实难问。
这小子不知道这十年经历了什么,混成这幅短命样子,一身阴沉气……
说到底,还是他这个做师父的过错。
于是顾千秋可怜巴巴地进行最后一轮道德绑架:“郁少侠,我现在身受重伤,咳咳咳咳……当真只有‘数枝雪’能救,你难道真的不准备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么?”
郁阳泽忍了半天,道:“这话是这么用的么?”
顾千秋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
他这副样子,瞪俞霓都能瞪出一线生机,更别说心地善良的郁阳泽了,肯定十拿九稳。
但谁知,郁阳泽摇了摇头,避重就轻:“我会请‘洗尘’的医师想办法。”
顾千秋闭了闭眼睛。
算了,算了,忍住,自家孩子,自家孩子。
谁让他上辈子真就欠他的呢?
以后一定要找机会,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千秋道:“要不你先带我回惊虹山?人生大事,我要好好考虑一下的嘛。”
郁阳泽皱眉,显然不想同意。
顾千秋齐整整地切断他的后路:“哎呀,惊虹山上就三个建筑,你的‘问心生’和顾盟主的‘白玉京’皆有禁制,就剩个光秃秃的‘悲问亭’,你是怕我偷那桌子还是偷那凳子?”
郁阳泽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但是……
但是他不想让其他人上惊虹山。
但是面对这个……“高危份子”——不亲自看守,随便丢给其他人也不现实。
所以他左想右想,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先收留他一晚上。
第二日,是杀掉是赶走,再定夺吧。
顾千秋看他并不反应,非常自来熟地一掀衣裙,上山去也。
郁阳泽看着他的背影,深深簇起了眉。
似乎在这条路上,他见过这样的背影。
然后,他就看见这人猛的回头,笑嘻嘻地说:“找件衣服给我。郁少侠,你也不想别人看到了,说你在惊虹山私藏合欢宗的妖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