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几个男模忽然掀起短袖,行云流水地推至脖颈挂着,不动了。
红光恰如其分地对准男模的六块腹肌,他们向台下的观众笑笑,掀手一拽,将短袖捞进手里丢入台下。
前排几个姐姐尖叫着站起来,抱着短袖吧唧吧唧一顿亲。
“我靠!我也要我也要!!”许继康激动地要跳起来了,拼命地向台上的男模们招手。
手臂晃动幅度太大,还打到了景川。
“草。”他低低地骂出一声脏话,颇为不耐地把手掰开,“你能不能淡定点?”
“来这个地方怎么淡定啊?我他妈就是来看男人!来激发肾上腺素和荷尔蒙的啊啊!!”
许继康不听,招手的弧度有增无减。
景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硬朗的五官只剩下黑与白两种颜色。
椅子发出刺啦一声尖锐的响动,宋青梨双手撑在桌面。
她深吸一口气,“我去趟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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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洗手间待了足足有十分钟。
拧开水龙头,细小的水流温温吞吞,攒聚手心。
她捧起来,拍在脸上。
水黏在发尾,柔顺的发丝被分成好几簇。
怀包震动,有人拨来电话。
是妈妈。
宋青梨愣了几秒,铃响不断,像催命符一样逼着她接起。
她还是接上了。
“喂,青梨?你回来了吗?”顾春梅那头很吵,时不时还有孩子的哭闹声。
宋青梨嗯了声。
“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不说一声?”顾春梅指责,“你说一声我和你叔叔也好去接你呀。”
“没事,反正我现在也平安无事的到家了。”
宋青梨摘下纸巾,拭去脸上滴淌不断的水流。
遇水,纸巾支离破碎,白净的脸上全是碎屑。
湿冷逝去,脸庞留下一片难抑的冰凉。
顾春梅强硬道:“下周一六点来家里吃顿饭。”
宋青梨沉默了会,“下周一我要上班。”
顾春梅皱眉,“上班又不是不可以请假,你叔叔不也要上班吗?”
“提早下班没事儿的,反正你就一小员工,谁注意你啊,别闹,听我的,就……”
“妈。”
宋青梨闭了闭眼,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脑子里蹿。
稀薄的氧气已无法支撑她残喘的呼吸,静默轰地一声,炸开。
宋青梨:“他就一保安,有我的时间值钱吗?”
对面愣了会,显然也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
顾春梅勃然大怒,“宋青梨,我是不是给你脸了,这么……”
她直接挂断。
重新洗了把脸,宋青梨晃出卫生间。
门口人烟稀薄,大家都在专心致志地看表演,没有人想松懈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