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了,是吧?”
“咳咳。”殷刃摸了摸鼻尖。
“所以之前一直都在和我装,是吧?”
“也,也没有装啦——”
“好吧,也就只是装了一点,后面就没怎么
装了。”
楼谏咬着牙翻身下场,向着淋浴室走去。
殷刃赶紧也起身,狗皮膏药一样跟着他哥,殷勤地帮他拿着掉落的装备。
对于他哥,殷刃向来都是不要脸的。
……这算是什么,他更狼狈的时候,他哥又不是没见过。
临时找的拳击馆并不算是太正规,淋浴室算是套间,中间用薄薄的木板隔开,肩膀以上的位置还露在外面。
喷头打开,白色的雾气散开,哗啦啦的温柔水声冲去了满身的汗渍和血迹。
过一会,在遮挡住视线的白雾里面,殷刃看着他哥的倒影声音低低地开口。
“对不起哥,我错了。”
“喔。”
楼谏关了淋浴头,将毛巾盖到那头白毛上,态度还是有点不冷不热的。
“原来你也知道这事儿l做得不对啊。”
“嗯,哥,我就是,就是不想让你担心。”
殷刃低声应了,伸出湿漉漉的手指,试探着隔着木板抬高了去抓他哥的手。
殷刃摸他哥冰冷瘦长的手指,摸他手指间的褶皱,摸他手背上面的凸起的青筋,摸他手心上面的那条伤疤。
他们两人的手像是两条交缠的初生的白蛇,水滴从尖瘦的指尖流淌下来,滴滴答答地砸到瓷砖的地面上。
水汽似乎有点太重了,看不见藏在下面的落下的眼泪。
“哥……”
他喊了一声,哽咽一下。
似乎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就只能这样继续喊下去。
千言万语都包含在这一声里面。
殷刃的确发现了那封信。
在读后,他的心中并没有一刻生出来怀疑,反而是产生了一种类似于——原来如此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啊!他心想。
这样子之前很多的事情都解释得通了!
关于他哥为什么这样子突然地出现在他面前,就像是个天使一样,对他那样子好,将他在他即将堕落的开始时从地狱里拉了出来,甚至算是不求回报……
他也终于明白了当年他哥为什么会离开。
转而升起来的,则是对于上辈子曾经伤害过他哥的人的恨意……
所以他才会费尽心机选择故意设下这个局,整场起-诉全都是他给白盛忻提前预设下来的陷阱,画像是他早就画好的,录像也是全程记录的。
白盛忻之所以会这样轻易地上勾,就是因为他对于自己太过于自视甚高,并且也相信了殷刃和他说的,自己会帮助他把任何证据都清除干净。
所谓的——请他放心,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而殷刃犯下的唯一的错误,就是当时在引白盛忻上勾的时候不小心让他哥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