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这一带的山里,有响尾蛇。”他又说,语气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谢倏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说:“你何必要这样,现在带我回美国,你想要的不就都到手了?”
“我前面已经说过了,现在我最想要的,就是让那个人死。”
“你知道电影里很多反派是怎么死的吗?”谢倏问道,语速仍然很慢,“就是因为他们总之执着于让主角死,结果明明可以逃跑,却不跑。”
程知行笑了,他从身后搂住她的脖子,吻着她的耳垂说:“谁说他是主角?他不配。”
骆君稀走在泥泞的山道上,在美国留学的时候,他也经常和朋友们去hiking,有一年暑假,他还参加过一个野外生存的营,那时候完全是消磨时间,如今竟然也派上了用场。
天色渐晚,他摘了几个果子充饥,山中淅淅沥沥下起雨来。他找到一个山洞,搜寻了一圈,好不容易捡到一些干燥的枯叶枯枝,掏出打火机,生起一团火。来的路上,他已经见到了不少野生动物,这样的生态环境下,摸黑赶路是相当不明智的。他决定在这个相对安全的处所待到天明再继续上山。
火光摇曳,迸裂的火星偶尔发出几声噼啪的声响。恍恍惚惚中,骆君稀的耳边响起谢倏的声音。
“骆支队,你很介意这件事啊?”场景是泰国的早餐店,谢倏一脸满足地吃着她心心念念的汤泡饭,半开玩笑地问他。
“没有,就是有点好奇。”他有些后悔,在刚刚度过亲密的一晚之后,问对方前任是个什么样的人,确实有些不妥。
“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不过,就是有点太聪明了,以至于不太正常。”她倒不避讳,答得坦坦荡荡。
“他家里人很反对你们在一起吗?”
“那倒也没有,其实,他对我也不怎么样。”
“那我对你呢?还算可以吗?”他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问。
“还不错吧,学得很快,很有悟性。”谢倏咧开嘴笑了。
吃完早餐,他们回到那间客房。骆君稀小心地拆下她额头上的纱布,用沾了碘伏的棉签轻轻擦拭她的伤口。他们的脸贴得很近,他听见她短促的呼吸声。
换完药,她静静坐在床边看着他,她拽了拽他的衣角,说:“好累啊,今天都不想从床上起来了。”
他低头看了看她红扑扑的脸颊,笑道:“你到底是累还是不累?”
她咯咯笑着搂住他的腰,说:“累啊,所以只能辛苦一下你了。”
他俯身攫住她的唇,整个房间都回荡着她细碎的笑声。
一阵刺耳的“滋滋声”划破宁静的夜,骆君稀猛地睁开眼,脑中温馨的场景被冰冷的岩壁取代。
他往脚边看去,一条通体灰黑色斑纹的小蛇正注视着他,它的尾巴尖高高竖起,震响周围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