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语气还是比平时相处温柔含蓄得多,毕竟人前面子总是要给的。
“当然看完了。”梅花鹿底气十足,还仿佛很骄傲的样子。
胡灵予匪夷所思:“你要是看完了,就该知道大角羊在前面被欺负的时候,也没有很勇敢吧……”
“没有吗?”路祈反问,一脸傻白甜。
“我只看到他被欺负时的绝望,所以他才想去山里结束自己的人生,”胡灵予记得清清楚楚,“而且他后面能逆袭,也不是什么发愤图强,是在山里被老虎咬了,才觉醒第二野性之力,这种‘奇遇’,不是说我们相信就能做到的。”
路祈蹙眉,似乎胡灵予的反驳,真的让他陷入纠结,连孤坐中央的身影都有点可怜巴巴。
“怎么又是你故意找茬,”上回和胡灵予唇枪舌剑过的一个学长,看不下去了,帮鹿学弟出头,“读后感是很私人化的东西,你可以这样想,别人也可以那样想,你能不能学会尊重?”
胡灵予瞪大眼睛,心头小火苗蹭蹭蹭就窜起来了。
对待梅花鹿时的温柔一点不剩:“既然那么私人化,我们为什么还要坐在这里分享?分享就是大家交流,思想碰撞,我用心讨论,就是对分享者最大的尊重。”
学长:“你这不叫讨论,叫抬杠。”
胡灵予:“我以书中所写提出我的质疑,怎么就叫抬杠了?难道大角羊面对欺凌时没有绝望吗?逆袭不是靠奇遇吗?引申价值可以,但你得基于事实吧?”
“事实就是他做到了我们一直想做的事,将强势科属踩在脚下!”学长激动得大声。
教室突然安静。
二年级们被吓到了,不说双方谁对谁错,单单学长这个态度就挺吓人。
个别三年级也皱起眉。
胡灵予定定望着学长,前所未有地清醒:“我从来没想过把谁踩在脚下,受害者变成施暴者,世界还是暗的。”
学长冷笑:“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不是站着说话,我也被强势科属欺负过,”胡灵予无比认真,“上课被丢纸团,下课被堵小道,光是揍我就挨了不知道多少回,整个校园被我躲遍了,有段时间听见他声音我都害怕……”
胡灵予忽然停住。
学长:“怎么不说了?”
胡灵予垂下眼睛,自嘲地扯扯嘴角,因为他才意识到,自己的“逆袭”也是因为“奇遇”。重生让他有了面对傅西昂的勇气,认识路祈,又带他锻炼出了能跟强势科属对抗的战斗力,虽然大多时候仍然需要投机取巧。
“我帮他说。”一个二年级毫无预警开口,啮齿类科属,河狸,胡灵予叫不上名字,但隐约脸熟,应该是在年级点名或者大集合时见过,“那个欺负人的家伙现在也没收敛,上礼拜刚袭击过同班同学,不过没抓现行,你们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
“但我想说的是,”他的视线从学长移向赤狐,“胡灵予,一年级的时候我见过那家伙欺负你,不止一次。对不起我没敢出头,每次都偷偷跑了。所以当我知道你考上侦查系的时候,我真的特别佩服你。”
最后一句,河狸同学说得极重,极认真,眼里闪着光。
胡灵予怔怔回望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有迷弟了,心潮澎湃得浪花朵朵开。
“学长,”另一个二年级也加入狐狸阵营,“要是别人说‘我们应该靠自己努力赢得强势科属的尊重’,我可能觉得他在说空话套话,但胡灵予说的,我信。”
小狐狸:“……”
我还没说呢。
“我也信。”
“我也。”
“就算不靠野性之力变异,我们同样可以变强变勇敢,华丽逆袭。”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