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舞判定他是“社交恐惧”,并且给他提出建议:“你可以试着慢慢克服这种心理障碍,比如先从公共场所开始,待多了就会习惯了。”
对人群的恐慌没有严重到影响周然的正常生活,他现在也可以在公共场所表现地若无其事,甚至和人游刃有余地往来交谈,但他没办法从根本上消除心里的排斥和反感。
出门和社交纯粹只是在消耗他的能量,带给他的只有疲惫。
林舞开导过他很多,依据各种理论和心理研究,也给过他很多建议。
科学的方法被证明是有效的,他有在不断改善。
但周然绝对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一种魔法。
岑蔚总是很好相处,和谁见面都能聊上两句,和谁都能做朋友,吹捧的话更是信手拈来,逮着什么都能夸出花。
在她一通乱七八糟的彩虹屁里,周然心里那个总是敲鼓的小人被打败了。
他现在情绪轻盈,一个劲地只想笑。
“我谢谢你啊。”他用的是无奈的口吻。
岑蔚笑意灿烂,在他面前摇头晃脑地蹦跶:“所以下次还怕吗?”
忘了自己穿着高跟鞋,她没站稳,右脚崴了一下。
“小心。”周然伸手扶住她。
岑蔚自己也吓了一跳,拍着胸口顺了顺气:“这么贵的鞋我可不敢弄坏。”
看她穿得不习惯,周然没多想地问:“要不脱了?”
“脱了你背我走啊?”岑蔚低头看了看,嘟囔说,“而且我才舍不得,我要多穿一会儿。”
周然用他的直男思维抛出一个问题:“你自己没有高跟鞋吗?”
岑蔚往下压了压嘴角:“实话实说,我还真没有。”
他们走进地铁口,站上下行的扶梯。
岑蔚说:“而且我也没什么场合能穿。”
周然举例:“约会的时候呢?”
岑蔚扯了下嘴角:“那就更不可能了,我之前那个男朋友个子不太高,也就一米七六左右吧。”
周然露出一个鄙夷的眼神:“他不会和你说,他不喜欢你穿高跟鞋吧?”
“那倒没有啦,他没有当面说过。”岑蔚顿了顿,“不过我觉得他心里可能就是这么想的。”
末了她又补一句:“很多男人都这么想吧。”
“我不会。”
岑蔚笑了笑:“你当然不会。”
她现在的个头也才只到周然的下巴。
有地铁到站,轰隆隆地一阵响。
周然说了句什么,岑蔚没听清,依稀听到什么“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