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桌边坐了好久,面前的白纸干干净净。
房中光线黯淡后,那个沉默的大娘突然再次出现,悄无声息。
韩听雪匆忙抓起笔,也不蘸墨,装模作样在纸上比划,眼角的余
5、噩梦()
光偷偷打量着大娘。
对方似乎没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一声不吭,点亮了桌边的灯后,转身就走。
她刚一离开,韩听雪就放下了手里的笔,发出一声轻叹。
晚饭依然丰盛。
韩听雪这次胆子大了,不再犹豫,净了手后,直接动筷。
反正菜肴可口,总不能饿着。
那个大娘似乎是掐着时间点儿,或者是一直严密监视着她的举动。
韩听雪刚吃罢饭,她就过来收拾。
大娘力大无比,晚间还抱了一个浴桶过来,又注入热水,让她沐浴。
沐浴过后,韩听雪换上了干净的寝衣。
——她之前也没想到,居然连换洗衣物都准备了。
可是对方越细心周到,韩听雪心里就越没底。
父亲去世那年,她已十多岁,从未听说过账册相关。那个怪脸人到底因何笃定,她一定能默写出来呢?
若是知道她默不出来,会不会恼羞成怒一不做二不休把她给杀掉?
锦被松软,环境舒适,但是韩听雪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勉强睡去。
而且睡得也不安稳,做了一个又一个的噩梦。
时而是那个怪脸人拿着刀要捅她,时而是她被人丢进水里喂鱼。
……
次日醒过来时,天都亮了。
韩听雪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在床上多躺了半个时辰。
一直安安静静,无人打扰。
然而她刚穿衣起床,就有人端着盥洗之物进来。
仍是昨天那个大娘。
又是被盯着默写账册的一天。
可惜她毫无头绪,几个时辰过去了,笔下一个字也没有。
不过稍好的一点是,下午她大着胆子外出透气时,那大娘并未阻拦,而是默默站在她身后。
天空瓦蓝,空气清新。
韩听雪心情刚刚稍好一些,就听到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写多少了?”
嘶哑,难听,让人顿时一个激灵,肌肤不受控制地生出许多细小颗粒。
韩听雪胸口一窒,知道是那个怪脸人又来了。
果然她一回头,就看见那张光秃秃的脸。
大概这就是害她昨夜做噩梦的元凶。
精准捕捉到她眸中一闪而过的惊恐,姬暄心虚了一瞬,心想,失误了,下次来见她,应该换个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