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又让人无法接受的时候,那么在他的潜意识里就会选择性忘掉这件事,从而形成选择性失忆,虽然表面上似乎是忘掉了这个事情,但它的阴影还是存在的,当事人做事情的时候,会不自觉受到那件事的影响。”林树按下笔记本电脑播放键。曲之意毕业的时候,曾向自己心仪的那几所心理咨询诊所投递过简历,按理来说,他是林树的学生,在学校里有优秀的成绩,在学校外也有优秀的实践案例,被录取基本是没什么悬念的。但在当时,不止有一家诊所向林树反映,曲之意的评估评测不合格。“林教授,我感觉,你的这个学生好像有点问题,有部分患者是因为家庭原因而产生心理疾病的,根据的我观察,他在面对这一部分患者的时候,太容易共情了,你也知道,心理医生应该要时刻保持情绪稳定,如果过于跟患者共情,那是会出矛盾的,所以抱歉,我们诊所暂时没办法录用他。”“之意曾经接触过一个孤儿院的患者,或许是因为有相同的经历,那次他操之过急,居然在未经患者及监护人的允许下,给患者治疗,虽然结果是圆满的,但也导致结束以后,他自己的心理有些承受不住。”林树手指轻敲键盘:“同样的例子,在宋满那件事情上,也出现过。”聂飞宇也点头:“他第一天入职到一院的时候,我跟他简单聊过几句,能看出来,这孩子心里的枷锁很重。”“治疗需要时机,时机不对,哪怕方法用对,也不一定能达到最佳效果,”林树看向旁边的丁宴澄:“是吧,阿澄。”“是的。”对于这一点,丁宴澄不否认。其实当初他走了以后,第三年暑假又回去过一次,一是为那时的不告而别道歉,二是他真的很想再看看曲之意。那个时间段的那种感情,对于十一二岁的他来说,不知道应该如何去称呼,他只知道他有点喜欢这个小孩,至于是什么样的喜欢?可能是小伙伴之间的喜欢,也可能是其他的,他未知的喜欢。但不管是哪种喜欢,等他找到曲之意的时候,才发现曲之意已经不记得他了,不管他怎么跟他说以前的事,他都不记得。他疑惑不已,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是奶奶发现了他,跟他说了那时发生的那些事。此后的每一年,他都会抽时间回去看一眼曲之意,也不主动靠近,就远远看着,看他和小伙伴捉鱼摸虾,在院子里抓耳挠腮写作业。从小学,到初中,高中,大学。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偷窥狂,但他不想纠正这一点,反而甘之若饴,因为曲之意每一个年龄段的样子,他都知道。也正是因为这样,在曲之意大学期间,他找到了带曲之意的导师林树,想让他帮一帮曲之意。当时听他说完曲之意的事情,林树便说了刚才的话。治疗需要时机,时机不对,哪怕方法用对,也不一定能达到最佳效果。林树:“在心理学上,之所以会出现选择性失忆,是因为患者在对自身进行保护,因此很多时候,它也可以不用被治疗,但保护也需要有一个度,一旦超过那个节点,就会产生负面影响。”“而想要治疗选择性失忆,就需要专业的心理医生运用认知重构、暴露疗法等技术帮助患者重塑记忆,常用的心理行为疗法包括催眠治疗、系统脱敏法等。”为了寻找这个时机,他把曲之意带到了一院上班,相比起心理诊所的病人,这里的病人更“温和”,在不打压曲之意的专业能力的同时,也方便提前为后面的治疗做准备。当一个人处于警惕防备的状态,想要对他进行精神上的治疗,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所以在接触了楚岑那个病例后,聂飞宇给曲之意加强了工作量,开始长期消耗他大脑的精力,林树则开始构架曲之意的治疗方案。
“我记得你有一个堂姐夫,他女儿是坠楼死的,因为那件事,心里一直有点问题是吗?”“对,他叫宋满,”丁宴澄问:“你问这个是?”“想要切入患者的内心,就要找到他的共鸣点,”林树只犹豫了两秒,便果断道:“你想个办法,让宋满去找之意看病。”丁宴澄皱眉:“宋满不会愿意去的,他甚至都不认为自己有问题。”“所以我才说需要你想个办法嘛,况且所有心理上有毛病的人都认为自己是正常的,那他真的就正常吗?这是一个一举两得的好机会。”林树专攻这个领域几十年,丁宴澄知道他说的话不会有错的,他按照林树说的,一步一步进行着,中途也有意外状况发生,但都被林树充分利用起来。“他现在感冒才刚好一点,让他这样连夜赶回去没问题吗?”“你拦不住他的,既然拦不住,倒不如随他的意愿,这样还能省去削减他内心防御的功夫。”丁宴澄只得让步,又担忧道:“虽然你之前有跟我讲过治疗的方法,但我不确定我真正实操的时候是否能成功。”电话里传来林树轻松的笑声:“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还记得当初我让你去他那里挂号前,跟你说过的话吗,你的眼睛就是这场治疗的关键。”心理医生在治疗的过程中,最会观察患者的眼睛,通过患者的眼神来进行推测,而林树在丁宴澄的眼神中做过印记,所以从曲之意在诊室见到丁宴澄的第一眼,就未曾看透过他。林树说:“你不必担心,就像过去那样和他相处,他不会质疑你,因为只要他直视你的眼睛,就会信任你,相信你所说的话。”包厢里,林树合上笔记本电脑,长松懈下来一口气:“医者不自医,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心理架桥,而那架桥一旦坍塌,人就会崩溃,心理医生的宗旨,就是修复这架桥。”丁宴澄由衷赞同这句话。聂飞宇笑呵呵道:“哎呀总算是有个结果了,老林,这次你可欠我一个大人情,不得请我一顿酒喝?”林树哼笑:“什么叫我欠,要欠也是曲之意欠的,你找他还去。”“我一个七老八十的人了,还去找小娃娃要酒喝?我老脸还要不要了。”林树摊手:“那所以嘛,你说这些干什么呢。”聂飞宇被林树的歪理给说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怼回去,只能指着林树:“好好好,我帮着你们忙活半天,到头来什么好处都落不到,你可真行。”“吱——”包厢门推开,助理站在门口:“教授,之意已经没事了。”林树赶忙转移话题,对丁宴澄说:“走,我们一起看看他去。”“嘿你个老木头,人家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走到现在,你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