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玉不是很想聊这个话题,反而更关注沈洛被任命为行唐关守将这件事:“我听皇帝伯伯提到了一句,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行唐关乃天险之地,你怎么会自请前去行唐关驻守?”
沈洛乐道:“因为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了。”
衡玉蹙起眉来,紧盯着他。
沈洛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抬手挠挠头:“不说这些了,我明早就要启程离京,你回来得太是时候了,要是现在你我没能见上一面,下次再见又不知道是到何时了。”
衡玉顺着他的意思转移了话题,问道:“明早什么时候启程?”
“天没亮就要启程,还挺早的。你今晚送行就好,明早别再特意过来一趟了。”
“也好。”
“真可惜,我明天还要行军,今晚不能拉着你喝酒。”
衡玉失笑:“那我们勉强一点,以茶代酒为你践行,你看如何?”
“倒也不错。”说着,沈洛自这不高不低的墙头一跃而下。站稳后,他朝衡玉伸手,将她一把从墙头拽下来,险些把衡玉拽得扑倒在地上,踉跄了两步
才勉强稳住身形。
“沈少归!”衡玉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喊道。
沈洛哈哈大笑:“你底盘不稳,看来这些年在武艺上是疏忽了。”
衡玉嗤笑:“的确是疏忽了,但揍你一顿的实力还是有的。”话没说完,她已欺身而上,迅速抬头横扫过去。
沈洛早有准备,闪身一避,与她战在一起。
两人你来我往,招招不留情,打了小半刻钟,不知是谁先退一步,另一人也迅速后撤分开。两人分别站定,喘着气对视,突然都撑着墙笑起来。
笑了有一阵,沈洛对衡玉说:“我给你一份名单吧。”
“什么名单?”
“这些年我在军中认识了不少人,有些人军事才能出众,但因为出身寒门,一直没太大的出头机会。我就算想帮,也有心无力。”
衡玉懂了:“为什么不自己给?”
“何必呢。”沈洛活动活动筋骨,“反正在我心目中,他已经不是我兄弟了。”
“说着恩断义绝,可恩到底是否断,义到底是否绝,你应该比我清楚。”
沈洛扬眉,朝衡玉耸了耸肩,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衡玉也耸了耸肩:“行吧,等会儿把名单给我,我到时会想个不突兀的办法,把这些人送到他和太傅的视线里。”
第二天一大清早,天际刚刚拂晓,帝都城门刚刚打开,沈洛当头驾着一马,领着他的亲卫奔赴属于他的疆场。
沈洛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到,有人一身玄衣长袍,负手立在城墙之上,安静目送他远行。
沈洛的离开,对帝都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这里依旧暗潮汹涌。
衡玉恪守着密阁副阁主的身份,明面上始终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每天闲得溜鸡走狗,看遍洛城景致。
云成弦一系的人在军营里挖掘了半年时间,拉拢了几个有能力、出身寒门的将领。有了他和太傅在背后大力扶持,这几个将领迅速在军营里崭露头角,虽然没有身居高位,但都被安排在一些很紧要的关键位置上,只要多熬上几年,不怕出不了头。
时间一点点推移,一晃,就是三年安稳时光。
这三年里,
沈洛有了一对龙凤胎孩子,云成弦实力大增,已经有了十足和太子叫板的底气,行事上也越发有分寸,每一桩落到他手里的公务,都能被处理得很好。
反观太子这边,越发失了分寸,连着做了几件昏头的事情,惹得康元帝不喜。
时值深秋,衡玉难得起了个大早。
她抬手拢了拢身上的外袍,绕过屏风往外走,对对守在门口的秋分说:“备马车,我去趟密阁本部。”
半个时辰后,衡玉抵达密阁本部。
密八早已经在门口恭候多时,瞧见衡玉踩着脚踏下了马车,他上前行礼:“副阁主,大周的情报已经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