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欺负人了!”姜媛媛压住嗓子,不想吵醒熟睡的外孙女,但语气已经是出离愤怒。“不给!绝对不能给。”她不到半分钟就做出了决定,语气坚定到不容置喙。
姜海环柔声劝了一句:“妈……我今天去看了砚砚。赵家人并没有照顾好他。”而且……还诊断出来了砚砚也有健康问题。姜海环不敢在这个时候再添一把火,只是压低了嗓子继续开口。
“我还是舍不得孩子。翎翎和砚砚都是我的心头肉,缺了一个我都难过。”她回到这所农家小院虽然高兴,但私下里依旧惦记着那个在赵家的孩子。
如果她离婚了,赵冬一定会再婚。那时候,他的新任还会善待一个耳聋且有问题的孩子吗?姜海环不敢想下去。
甚至,在下车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母亲再无奈,也不会主动抛弃自己的孩子。
她有知识,尚且算年轻,她也有一把力气,她相信自己可以和母亲一样,一个人养大俩孩子。
“你想清楚了,那不是钱的事情,是一颗肾啊!”姜媛媛的眼睛里有不解,有难过,更多是为女儿的不值。
“妈,您别着急,我们还没最终决定呢。我也再想想。”姜海环上前来拢了拢姜媛媛的睡衣,帮她把睡衣叠好,整齐码放在床头的凳子上。
姜媛媛被姜海环扶着上床,盖好被子。
姜海环作势要离开,却被姜媛媛一把拉住手。
“海环,这事儿,明天我喊大宇来,一起商量一下。”
“好,都听您的。”姜海环给母亲掖好被角,又看了睡在里面的翎翎一眼,小家伙蹬着腿,胳膊也露在外面。她又忙活了一阵,这才去了西屋睡了。
但一晚上她都辗转反侧,做了一宿的梦。
梦里赵冬果然再婚了。砚砚也长大了,还给那新娘当花童,屁颠屁颠跟在她后面牵婚纱。
姜海环气得有些肝疼,咳嗽着醒来了。
窗外,天已经蒙蒙亮。
鸡叫声清亮无比,想来是母亲已经把鸡笼打开,放那群鸡去觅食了。
姜海环抹了一把脸,发现自己眼角湿漉漉的,似乎在梦里哭过。
黄新宇没吃早饭就过来了。他依旧穿着半旧的棉服,脸上还有一些倦容。见到姜海环起来洗漱,自顾自地张罗起了早饭。早饭还是姜媛媛的习惯,用没有熄的炉灶闷的粥,还有几个自家母鸡下的蛋,都热乎乎藏在大灶里。
姜媛媛端来一些酱菜,麻利地把外孙女也提溜起来,给她穿衣擦脸刷牙。黄新宇这个舅舅很上道,端来当年给姜海环的小桌子小椅子给外甥女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