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里面套间的房门时,白兰正把什么东西交给她。青年听见声音回头看了我一眼,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又继续对着尤尼轻松道:“这些东西就交给尤尼ちゃん保管了哦~”
女孩子一言不发地接过,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仍旧保持着木然的表情,垂眸看了眼手心里的东西。
顺着她的视线一看,我顿时吃惊得动弹不得。那些东西看上去就像是用石头制成的粗糙玩意,但它们的形状无一不和尤尼挂在胸前的橙色奶嘴一模一样!分明就是——
“arbaleno的奶嘴!?”我忍不住上前一步,“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兰无辜地眨了眨眼,说得理所当然:“因为他们已经死掉了啊~这些东西当然就归我了~”他笑得就像个终于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但眼中的笑意却冷得刺骨,“如果作为7的三次方之一的奶嘴流落在外的话,我会很困扰的哦~”
死掉了?那是什么状况?“彩虹之子可是最强的,怎么可能会死!”
“再强大也是受诅咒的婴儿哦~”他不在意地耸了下肩,不再看我,径直向门外走去。就在快到门口时,他突然又侧过身来,意味深长地眯起眼笑了笑,“哦,忘记说了,就算是最强的arbaleno——晴之奶嘴的reborn,其实也不过如此呢~”
双拳不住握紧,我几乎能听见用力时骨骼嘎吱作响的动静,按捺不住的怒火叫嚣着几乎就要冲破理智。我垂头抱住怀里的文件,咬牙切齿道:“滚!”
话音被挡在重重的关门声后,我一动不动站了许久,挫败地长出口气,缓缓转身面向尤尼。
少女捧着那五个已经没有任何光泽的奶嘴,好似雕像一样,长长的睫毛却微微颤抖着。帽檐底下的刘海密密散落,遮住了她的眼睛,下半张脸仍旧和之前一样,没有表达出任何感情。
我看着她许久,终于还是没有走上前去。
可为什么呢?为什么看得久了,会觉得——
女孩子的表情,难过得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一样。
目标七十九孤立无援
从尤尼那边出来之后,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脑子里不断盘旋着的念头就只剩下一个——除了尤尼之外的arbaleno全灭。
这是怎样一种感觉呢?
对尤尼而言,她失去了彩虹之子的所有守护者,那是谁都无法为她分担的寂寞和孤独。
对阿纲而言,他失去了最重要的老师reborn。
我甚至还能想起最后一次见到reborn时的画面,当时他一脚踹在阿纲腰上冷哼着说:“信不信我现在就一枪崩了你!”
小婴儿圆滚滚的脸上带着冷意,原本软糯的声线也充满了肃杀的味道。
当时他还如此气势汹汹,如今一转眼,就已经不在了。
阿纲现在一定很伤心吧,也许还在自责。正因为我也失去了aria,所以我能明白他的心情。那股悲伤如此庞大,就连时间也无法抹平。可他还必须在这样的悲伤下,挺直脊背,一心一意对付敌人。
而我,不仅什么忙也帮不上,还处于他“敌人”的这一方。
不可以继续这样什么都不做了,我决定调查一下这些事情。
话虽如此,但要得到什么机密文件几乎是不可能的。我所能做的,也只有利用密鲁菲奥雷的内部文件寻找些线索。
最近的文件还并没有很多关于彭格列的消息,大部分是同盟中的其它家族。而关于arbaleno的信息则更少,几乎都是寥寥几笔,只有一份比较详细——来自白魔咒第八部队,关于雨属性和雾属性两个彩虹之子的报告。
从这里面可以看出,并不是密鲁菲奥雷有多厉害,彩虹之子们之所以会全部战败,是因为白兰在空气中放射了一种不知名的射线。
那种射线虽然不会对普通人造成影响,但这种环境对于arbaleno来说却是非常残酷的。
可问题是,白兰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情?而且,他之前提到的“平行世界”这个说法又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的近一个月,我一边查看资料,一边间接向家族里的人打听外部情况,除了能够得知密鲁菲奥雷又打败了什么家族这些事情之外,几乎也没有其他收获了。
唯一能令人松口气的是,虽然白兰在一开始就说要展开对彭格列的狩猎行动,不过至今仍未正式开始。
但我知道,没有发生并不代表不会发生了,要解决这一切最好的方法就是打倒白兰。如果可以做到,不仅尤尼和基里奥内罗,其他的家族也将不再受到威胁。
然而,要对付白兰怎么想都不是件轻松的事情。我考虑了很久,最后还是打算先旁敲侧击地打探下γ的想法。
于是第二天一早,我就跑去找他,表示自己希望跟他们一起出门执行任务,毕竟我怎么说也是属于他带领的第三部队。
γ低头看我半晌,竟然没说什么就同意了。
这次的目的地是个不怎么出名的小家族,所以他就带了野猿、太猿,以及另外一小部分人。野猿似乎很诧异我会主动请缨,偷偷凑过来:“喂!你吃错药了?”
“你才吃错药了!”我狠狠瞪他一眼,随即上前跟上γ,“γ,我想了很久,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也同意了让基里奥内罗与杰索合并这件事情。”
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地侧头看我。男人的目光充满了探究的味道,又锐利得好似尖针。我抿了下唇,不甘示弱地望回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冷哼一声,别开头继续直视前方,用一如既往漫不经心的语调笑了笑:“那就不用明白好了。”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回答,但还是忍不住有些懊恼:“难道大家都甘心吗?我还是想要基里奥内罗可以回到以前那样,至少……”说到这里,我皱了下眉,沉声道,“不用这样寄人篱下。”